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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家人的不解與支持（第2頁）

“鐵柱呢？讓他出來！”三叔公一進(jìn)門就沒好氣，拐杖跺得地面咚咚響。

李鐵柱從里屋走出來，面無表情：“三叔公，啥事？”

“啥事？！”三叔公氣得胡子直抖，指著他鼻子罵，“你個(gè)小兔崽子！長本事了??！敢去黑市那種地方攪風(fēng)攪雨！還學(xué)會(huì)挑頭鬧事了？你是不是嫌命長？！你是不是想把整個(gè)老李家都拖下水？！”

他罵得唾沫橫飛：“咱們老李家雖然窮，但祖祖輩輩都是老實(shí)本分的莊稼人！就沒出過你這種不務(wù)正業(yè)、惹是生非的玩意！你爹要是還在，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趕緊給俺收手！那黑市不許再去了！聽見沒！”

李母在一旁，臉色慘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想替兒子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無助地搓著圍裙。

李鐵柱默默聽著，等三叔公罵累了，才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冷靜：“三叔公，俺爹要是在，看著俺娘咳得睡不著覺，看著小丫餓得皮包骨頭，看著家里欠一屁股債沒人幫襯，他也不會(huì)眼睜睜看著俺們餓死。俺沒偷沒搶，靠自個(gè)兒手藝掙口飯吃，俺不覺得丟人?！?/p>

“你…你還敢頂嘴！”三叔公氣得渾身發(fā)抖，“那黑市是啥好地方？那是火坑！你跳進(jìn)去還得拉上全家？！”

“火坑也得跳！因?yàn)橹挥谢鹂舆吷嫌悬c(diǎn)吃的！”李鐵柱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股壓抑已久的憤懣，“您老要是能幫俺家把債還了，能讓俺娘吃上藥，能讓小丫吃飽飯，俺立馬收手，天天在家給您磕頭都行！您能嗎？”

三叔公被噎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最后只能狠狠一跺拐杖：“…好！好！你翅膀硬了！俺管不了你！等你惹出大禍，別來找俺們這些窮親戚！俺們幫不起！”

說完，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靜。

小丫被剛才的爭(zhēng)吵嚇壞了，小聲地抽泣起來。

李母看著兒子那緊繃的、倔強(qiáng)的側(cè)臉，又看看哭泣的女兒，整個(gè)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搖搖欲墜。

最終，她卻并沒有像三叔公期望的那樣，痛哭流涕地逼迫兒子屈服。

她只是默默地轉(zhuǎn)過身，走到小丫面前，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掌輕輕擦去女兒的眼淚，聲音嘶啞卻異常平靜地說：

“…小丫不哭…你哥…你哥是為了這個(gè)家…”

“…外面人愛說啥說啥去…咱不聽…”

“…娘信你哥…他心里有數(shù)…”

她像是在安慰女兒，又像是在說服自己。她沒有再看李鐵柱，只是牽起小丫的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回屋里。那背影，充滿了無盡的憂慮和疲憊，卻又透著一股母性特有的、沉默而堅(jiān)韌的力量。

她選擇了相信。

盡管害怕得渾身發(fā)抖。

盡管前路一片迷茫。

因?yàn)樗?，兒子走上的這條路，或許是這個(gè)家目前唯一的活路。除了相信他，支持他，她這個(gè)做母親的，已經(jīng)別無他法。

李鐵柱站在原地，看著母親和妹妹的背影消失在門內(nèi)，聽著屋里傳來母親低低的、安撫妹妹的聲音，鼻腔酸澀得厲害。

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親戚的指責(zé)逼迫，都抵不過母親這沉默而沉重的信任。

他攥緊了拳頭，目光投向院外灰蒙蒙的天空。

罷市，只是第一步。

刀疤劉，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