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之下之二公子的繡春刀》第390章:試駕遇困顯巧思?江南織坊候君至
嘉靖二年(1526年)?六月十二
卯時?京杭大運河沿岸驛站已升起裊裊炊煙,晨霧像一層薄紗籠罩在官道上,遠處的運河水面泛著淡淡的波光。陸硯昭一行人吃過剛出鍋的米粥與咸菜,便圍著改進后的汽車忙碌起來——昨日首日試駕雖順利抵達驛站,但輪胎被小石子扎破的插曲,讓眾人對今日行程多了幾分謹慎,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愿放過。
趙小匠蹲在車旁,手里握著力矩扳手,逐顆檢查輪胎螺絲的松緊度,金屬扳手與螺絲碰撞的“咔嗒”聲在晨霧中格外清晰?!瓣憞?,您放心,昨晚我不僅把備用輪胎都充好了氣,還在車廂里備了補胎用的橡膠補丁和打氣筒,萬一再扎胎,咱們半個時辰內(nèi)肯定能修好,絕不耽誤行程?!彼贿呎f,一邊從工具箱里掏出補丁展示,眼神里滿是對自家工具的自信。
陸硯昭點點頭,伸手掀開油箱蓋,借著驛站的燈光查看油量,指尖觸到冰涼的鐵皮箱,輕聲說道:“汽油還夠跑一百五十里,前面三十里的清河鎮(zhèn)有驛站,我已讓梟龍衛(wèi)內(nèi)衛(wèi)組提前打過招呼,到那里再補滿——沿途驛站的汽油都是軍工總院特制的,純度高,能讓發(fā)動機運轉(zhuǎn)更平穩(wěn)?!鄙蛑眲t站在車廂旁,將油紙包好的干糧與陶壺裝的涼茶一一擺放在座位旁的儲物格里,動作細致又熟練:“昨天走了兩百里,大家都累了,今天咱們適當(dāng)放慢些速度,中午在清河鎮(zhèn)多歇會兒,我還帶了些安神的薄荷糖,趕路時含一顆,能提神?!?/p>
陸繹早已坐進駕駛座,雙手握住方向盤輕輕轉(zhuǎn)動,感受著轉(zhuǎn)向機的靈活度,又踩了踩剎車踏板,確認制動沒問題后,才探出頭說:“父親放心,我會控制好車速,遇到坑洼路段就減速,保證安全。而且這汽車的減震器改進后,就算路面不平整,也不會太顛,您和母親坐著也舒服。”卯時末,朝陽漸漸穿透薄霧,金色的光線灑在官道上,陸硯昭拍了拍車門,一聲“出發(fā)”落下,汽車緩緩駛出驛站,發(fā)動機“嗡嗡”的運轉(zhuǎn)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沿著運河向東南方向駛?cè)ァ囻{次日的行程,正式開啟。
辰時?清河鎮(zhèn)郊外,晨霧已散,官道旁的農(nóng)田里,農(nóng)戶們扛著鋤頭、牽著耕牛,開始了一天的勞作。田埂上的野草沾著露珠,微風(fēng)拂過,帶著泥土與禾苗的清香。汽車正以每時辰十八里的速度平穩(wěn)行駛,車輪碾過官道的碎石,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沈知薇正指著窗外的麥田,跟陸繹說著江南的農(nóng)作物,氣氛輕松又愜意。
突然,前方不遠處傳來“轟隆”一聲悶響,緊接著是泥土滑落的聲音。陸繹反應(yīng)極快,立刻踩下剎車,汽車在慣性作用下向前滑行了兩丈遠,才穩(wěn)穩(wěn)停在一處新出現(xiàn)的坑洼前。眾人連忙下車查看,只見官道中央塌陷出一個寬約三尺、深約兩尺的坑洞,邊緣的泥土還在不斷往下掉,顯然是連日降雨浸泡了路基,導(dǎo)致路面塌陷。
“這可怎么辦?”沈知薇探著身子看向坑洞底部,語氣帶著幾分焦急,“剛才問過農(nóng)戶,繞路的話要走鄉(xiāng)間小路,不僅多走五十里,路面還全是泥,汽車怕是不好走?!壁w小匠跳下車,蹲在坑邊仔細觀察,還用樹枝戳了戳坑底的泥土:“陸國公,這坑不算太深,而且坑底是硬土,只要填上些碎石和干泥土,把路面墊平,汽車應(yīng)該能開過去——咱們車上有備用的鐵鍬,再找些枯枝當(dāng)墊層,應(yīng)該沒問題?!?/p>
陸硯昭也走過來,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片松樹林:“那里有不少枯枝和石塊,咱們分頭行動:陸繹跟趙小匠去樹林里搬石塊、撿枯枝,沈知薇去附近農(nóng)田找農(nóng)戶借鋤頭和籮筐,我在這里規(guī)劃填充的順序,先鋪枯枝打底,再填石塊,最后用泥土找平,這樣路面更結(jié)實。”眾人剛要行動,旁邊農(nóng)田里的農(nóng)戶王大叔扛著鋤頭走了過來,看到坑洞和忙碌的眾人,立刻放下工具湊上前:“這位可是陸國公?俺剛才聽這鐵家伙的聲音就覺得稀奇,沒想到是國公爺?shù)能?。這坑俺們幫著填,人多力量大,一會兒就能好!”
王大叔話音剛落,附近田里的十幾個農(nóng)戶都圍了過來,有的扛著鋤頭,有的提著籮筐,七嘴八舌地說:“是啊陸國公,俺們也來幫忙!”“這鐵車能自己跑,以后俺們趕集、運糧食都方便,幫這點忙不算啥!”陸硯昭連忙拱手道謝:“多謝鄉(xiāng)親們相助,這份情我記在心里,以后官道修繕,一定優(yōu)先考慮咱們清河鎮(zhèn)?!?/p>
眾人立刻熱火朝天地干了起來:年輕些的農(nóng)戶跟著陸繹、趙小匠去樹林搬石塊,力氣大的則用鋤頭挖路邊的干泥土,王大叔則帶著幾個老人整理枯枝,按粗細分類鋪在坑底。沈知薇也沒閑著,從車上拿出涼茶,給忙碌的農(nóng)戶們遞水:“大家歇會兒喝口水,別累著。”王大叔接過涼茶喝了一口,笑著說:“沈夫人太客氣了,俺們莊稼人有的是力氣,這點活不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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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過半,坑洞已被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趙小匠拿著鋤頭,將路面仔細拍實,又在車輪要經(jīng)過的地方鋪了一層細土,還從車上取下干草墊在車輪下:“陸國公,可以試了!干草能防滑,您慢慢開,我在旁邊看著,有問題隨時喊停?!标懗幷腰c點頭,坐進駕駛座,緩緩踩下油門。汽車“嗡嗡”運轉(zhuǎn)起來,車輪先是碾過干草,接著壓上填充好的路面,雖然有輕微的顛簸,但車身始終平穩(wěn),沒有出現(xiàn)打滑的情況,順利駛過了坑洞。
“過去了!過去了!”農(nóng)戶們歡呼起來,王大叔更是激動地拍著手。沈知薇拿出些碎銀子,遞到王大叔手里:“鄉(xiāng)親們辛苦了,這點銀子買點茶水喝?!笨赏醮笫鍏s連連擺手,把銀子推了回去:“陸國公是為了推廣能造福百姓的汽車,俺們幫點小忙,怎么能要銀子?要是以后這鐵車能在咱們鎮(zhèn)上跑,俺們就知足了!”陸硯昭看著熱情淳樸的農(nóng)戶們,心里滿是感慨:“多謝鄉(xiāng)親們,等汽車批量生產(chǎn)了,我一定讓清河鎮(zhèn)先用上?!备鎰e時,農(nóng)戶們一直站在路邊揮手,直到汽車消失在官道盡頭——陽光下,那一張張笑臉,成了試駕途中最溫暖的風(fēng)景。
午時?清河鎮(zhèn)驛站,人聲鼎沸,往來的客商、趕路的官員絡(luò)繹不絕,驛站的伙計們端著飯菜穿梭在桌椅間,吆喝聲、談笑聲此起彼伏。陸硯昭一行人將汽車停在驛站后院的空地上,剛鎖好車門,就看到一名身著梟龍衛(wèi)制服的士兵快步走來——士兵頭戴黑色斗笠,腰間別著手槍,肩上挎著一個密封的布包,顯然是傳遞緊急消息的信使。
“屬下參見陸國公!”信使見到陸硯昭,立刻單膝跪地行禮,動作標(biāo)準(zhǔn)利落,“直屬營林宇副營將讓屬下給您送密報,事關(guān)江浙海疆,需您親閱?!标懗幷堰B忙扶起他:“免禮,密報拿來我看?!毙攀箯牟及锶〕鲆环饣鹌崦芊獾男偶?,雙手遞上,又補充道:“林副營將說,海疆組李斌營尉傳來消息,倭寇近期在江浙沿?;顒宇l繁,已襲擊了三艘商船,還劫掠了兩個漁村,怕他們往內(nèi)陸滲透,讓您到蘇州后多加留意?!?/p>
陸硯昭接過密報,撕開火漆,快速瀏覽著信上的內(nèi)容,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沈知薇站在一旁,見他神色凝重,連忙問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海疆那邊有情況?”陸硯昭將密報遞給她,語氣沉聲道:“倭寇在江浙沿?;顒?,不僅襲擊商船,還劫掠漁村,我擔(dān)心他們會趁機騷擾蘇州附近的港口,影響絲綢運輸——蘇州織坊剛接到海外訂單,要是商船出了問題,損失就大了?!?/p>
趙小匠聞言,立刻緊張起來:“陸國公,咱們的汽車雖然速度快,但沒有防護,車身是鐵皮做的,擋不住刀槍,要是在路上遇到倭寇,怕是不安全。要不要讓梟龍衛(wèi)派些人手護送?”陸繹卻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倭寇多在沿?;顒?,咱們走的是內(nèi)陸官道,離海邊還有幾十里,遇到的概率不大。而且咱們每個人都有手槍,我和父親還有步槍,真遇到危險,也能應(yīng)對——再說,咱們還有汽車,打不過也能快速撤離,比馬車安全多了?!?/p>
陸硯昭沉思片刻,點頭認同兒子的說法,又對信使叮囑道:“你立刻回復(fù)林副營將,讓海疆組李斌加強沿海巡邏,重點保護蘇州港的商船,一旦發(fā)現(xiàn)倭寇蹤跡,及時通報蘇州府衙和錦衣衛(wèi)分署;另外,讓內(nèi)衛(wèi)組趙乾程聯(lián)系蘇州府尹,讓他增派衙役,加強城門和官道的戒備,排查可疑人員。”信使躬身領(lǐng)命:“屬下遵令,這就去回復(fù)林副營將!”說完,便快步離去,消失在驛站的人流中。
眾人走進驛站大堂,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伙計很快端來四菜一湯——清炒時蔬、醬牛肉、紅燒魚,還有一碗冬瓜湯,都是江南常見的口味。沈知薇夾了一塊魚肉,嘗了嘗說:“這江南的菜就是鮮,比京城的口味清淡些,很合我胃口?!壁w小匠則一邊吃著米飯,一邊說:“等咱們到了蘇州,一定要嘗嘗當(dāng)?shù)氐奶厣?,聽說松鼠鱖魚和蟹粉豆腐很有名?!标懗幷芽粗娙溯p松的模樣,心里的擔(dān)憂也消散了些,笑著說:“到了蘇州,我請大家吃,咱們先好好吃飯,下午繼續(xù)趕路,爭取明天一早到蘇州。”
未時?蘇州織坊,一片忙碌景象,作坊外的大槐樹上掛著紅燈籠,伙計們正踩著梯子,將寫有“歡迎陸國公”的橫幅掛在大門上方,空氣中彌漫著絲線與皂角的清香。沈老板穿著一身嶄新的綢緞長袍,手里拿著賬本,穿梭在作坊的各個角落,時不時停下來叮囑伙計——昨日接到梟龍衛(wèi)內(nèi)衛(wèi)組的消息,陸硯昭一行人明日就能抵達蘇州,他要把織坊最好的一面展示出來,不能讓貴客失望。
“王大娘,你們把新織的西洋花紋絲綢都掛到前院的展示架上,要按顏色分類,紅的、綠的、藍的分開掛,再用木架撐起來,讓陸國公一眼就能看到。”沈老板對著正在整理絲綢的老織工王大娘喊道,“還有,絲綢上的灰塵要擦干凈,用軟布輕輕擦,別刮壞了絲線——這些都是要給海外客商看的樣品,也是咱們織坊的臉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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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手里拿著一塊天藍色的西洋花紋絲綢,正用軟布仔細擦拭,聽到沈老板的叮囑,笑著應(yīng)道:“沈掌柜放心,俺們都擦三遍了,絲綢亮得能照見人,保證讓陸國公滿意!您看這塊‘流云紋’,是俺們用新織機織的,絲線細得像頭發(fā),摸著手感比云朵還軟,海外客商見了肯定喜歡?!迸赃叺哪贻p織工小翠也湊過來說:“掌柜的,俺們還織了塊‘百鳥朝鳳’的絲綢,用了五種顏色的絲線,花了三天才織好,也掛出去給陸國公看看?”沈老板點點頭:“掛!都掛出去,讓陸國公看看咱們織坊的手藝!”
另一邊,工匠小李正圍著電力織機忙碌,手里拿著扳手,逐一檢查織機的零件。“小李師傅,陸國公要是想看織機運作,咱們能立刻演示嗎?”沈老板走過來,看著運轉(zhuǎn)的織機問道。小李放下扳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著說:“沈掌柜放心,所有織機都調(diào)試好了,斷線報警裝置靈敏得很,只要一斷線,機器就會自動停機,還會響鈴提醒。我還特意調(diào)了一臺織機,準(zhǔn)備演示‘雙線并織’,能同時織出兩種花紋,比以前的效率快一倍?!?/p>
正說著,賬房先生拿著一封書信匆匆走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沈掌柜,海外客商又發(fā)來消息,想把訂單量從兩百匹增加到五百匹,還問咱們能不能織更復(fù)雜的‘哥特花紋’,說歐洲的貴族很喜歡這種樣式?!鄙蚶习褰舆^書信,快速瀏覽一遍,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他指著書信對小李說:“你看,海外客商想要更復(fù)雜的花紋,咱們的織機能不能織?要是能織,咱們的生意就更火了!”
小李湊過去看了看書信上的花紋圖樣,沉思片刻說:“這花紋比西洋花紋更復(fù)雜,需要增加綜框的數(shù)量,還要調(diào)整織機的轉(zhuǎn)速。要是陸國公來了,我想問問軍工總院能不能改進織機,加幾個綜框,再優(yōu)化一下控制系統(tǒng),應(yīng)該就能織出來?!鄙蚶习妩c點頭,眼里滿是期待:“等陸國公來了,我一定跟他提,有軍工總院幫忙,咱們織坊肯定能造出更好的織機,以后別說歐洲,全世界的客商都會來咱們這里訂貨!”
未時漸深,織坊的準(zhǔn)備工作已基本完成:前院的展示架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絲綢,作坊內(nèi)的電力織機運轉(zhuǎn)正常,大門外的紅燈籠和橫幅格外醒目,伙計們還在院子里擺上了桌椅和茶水,就等著明日貴客臨門。沈老板站在織坊門口,看著忙碌的伙計和織工們,心里滿是憧憬——他相信,陸國公的到來,一定會給蘇州織坊帶來新的機遇,讓織坊的絲綢走向更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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