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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論禪】（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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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茅草屋里，甄梓丹不甘心地說道：“大師，不如這樣吧。你把這套功夫基本的東西教我，我出去再慢慢地學(xué)。這樣一來，我不必呆在山里，你也不用太多費心教我?！?/p>

素能和尚搖頭道：“心意把講究‘禪武醫(yī)’，禪在前武在后。你連五年的寂寞都耐不住，還是別浪費精力去學(xué)了，因為你心浮氣躁，學(xué)了只會害人害己?！?/p>

甄梓丹心中頗不痛快地說：“大師，怎么能說害人害己呢？我又不會去做壞事，只是喜歡功夫，想學(xué)幾手厲害的武術(shù)而已?！?/p>

素能和尚沒再用英語跟甄梓丹說話，而是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心意把之禪武醫(yī)，禪在前是先決條件，沒有禪的境界，就不能真正領(lǐng)悟心意把；醫(yī)在末是目的結(jié)果，心意把是用來強身健體，而非是爭強斗狠的；至于武在中間，那只是微末手段而已。因好武而學(xué)心意把，即無禪境又不重醫(yī)果，不過是舍本而逐末。”

康劍飛可沒心情大半夜來跟一個老和尚論禪，他不過是因好奇心過來看看而已，順便想知道所謂的心意把是什么樣子。他現(xiàn)在心里有個大大的疑問，說道：“大師，我聽說你以前是醫(yī)生，搬到這里才開始習(xí)武的。這十多年里，沒有人給你喂招練習(xí)，也沒有實戰(zhàn)的機會，你跟甄梓丹切磋的時候，為什么能夠做到后發(fā)先至，把他的出招都預(yù)料得清清楚楚？”

素能和尚只說了一個字：“空?！?/p>

“空？”康劍飛心頭不解。

素能和尚解釋道：“心空、身空、目空?！?/p>

康劍飛沒有不懂裝懂，繼續(xù)耐心地問道：“我還是不明白，大師能說具體一點嗎？”

一頭亂糟糟短發(fā)、穿著破舊棉襖，雙手攏在袖子里御寒的素能和尚，此時倒真有點高僧氣質(zhì)了，玄而又玄地說道：“禪境講求一個空字，禪武修的亦是空法。心空則氣閑神定，無所思慮，無所畏懼；身空則騰挪輾轉(zhuǎn)，應(yīng)付自如；目空則一切不在眼里。達到無我無敵的境界，即所謂無慮也?！?/p>

甄梓丹這時已經(jīng)稍微適應(yīng)和尚的河南口音，插嘴道：“難道不把外界當(dāng)回事，不受外界干擾就能打贏別人？我才不信這種騙人的鬼話?！?/p>

素能和尚反問道：“你真的能做到無我無敵嗎？就像剛才你我切磋那一場，你心中已被雜念裝滿，根本不能全心全力地與我交手。人就如一個杯子，只有將里面的水倒掉，才能裝進來新的東西。心就如一面鏡子，如果你的心鏡本已蒙塵，又如何照得出大千世界的模樣？你現(xiàn)在就如裝滿了水的杯子。蒙了塵的鏡子。難以理會禪的真意。所以我才說你根本無法學(xué)會真正的心意把?！?/p>

“杯子倒掉……裝水……這話在哪里聽過？”甄梓丹喃喃自語道。

康劍飛提醒道：“你的偶像李小龍說過，老莊兩千多年前也說過。”

甄梓丹猛地一拍自己大腿，說道：“對啊，李小龍在做電視節(jié)目的時候說過這個道理?！?/p>

康劍飛對素能和尚合十道：“大師。今晚打擾了，告辭！”

甄梓丹詫異地問：“康先生，你就這么走了？”

康劍飛笑道：“能問的都問清楚了，我為什么不走？”

甄梓丹不解道：“什么清楚了？”

康劍飛說：“大師的意思是，心意把的心法就是一個禪字，也是一個空字。只有體會到萬念俱空的禪意，才能擦亮自己的心鏡。與人交手的時候，敵人出手的所有招式，全都會映照在你的心鏡當(dāng)中。因此能夠從容應(yīng)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