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寵抖動手中的《朝聞天下》報,嗤笑道:“曹愛卿如今可是名揚四海了,只怕連三歲稚童都知曉大將軍威名,當真稱得上‘天下誰人不識君’吶!”
曹操慌忙躬身:“陛下明鑒,此乃王仲奸賊詭計,袁本初有眼無珠未識真兇,致臣淪為天下笑談,臣。。。實在無可奈何!”
嘩啦——
劉寵將報紙擲于殿前:“好個無可奈何!當初朕再三勸阻你出兵兗州,你卻一意孤行。如今非但損兵折將,更連累朕顏面盡失,一句無可奈何就想搪塞過去?”
侍中駱俊出列道:“孟德莫怪陛下動怒,此番確是你行事欠妥。那王仲本無犯兗州之意,乃兗州官員主動迎奉。戰(zhàn)敗尚可說是兵家常事,但你擅殺袁遺致使劉虞與我朝交惡,實屬不智之舉?!?/p>
曹操強壓怒火沉聲道:“臣自會設(shè)法修復(fù)與袁紹關(guān)系。但請陛下明察,王仲此獠野心勃勃,若不早作防備,待其兵臨城下之時恐悔之晚矣!”
劉寵拍案怒喝:“你。。。。。。!”
散朝后,曹操返回大將軍府。
沿途聽聞市井議論紛紛,這位梟雄終于按捺不住怒火,鏗然拔出佩劍劈向庭中花木。
嗤!嗤!嗤!
木案被劍氣劈成木屑四散飛濺!
廊下侍衛(wèi)噤若寒蟬,無人敢近暴怒的曹公三尺之內(nèi)。
王!逆!賊!
曹孟德長劍指天,聲裂殿宇,面目猙獰如修羅鬼剎。
直至劍鋒卷刃,他方踉蹌跌坐玉階,鎧甲發(fā)出鏗然哀鳴。
明公。。。
戲志才手捧竹簡轉(zhuǎn)出屏風(fēng),卻見滿地狼藉。
回來了?曹操指節(jié)叩著青玉階,青州那邊。。。
王逆賑濟得法,兗州流民盡歸。細薄竹簡在戲志才手中沙沙作響,袁本初當真眼拙,竟不知豺狼已磨牙吮血。
曹操忽然攥住對方手腕,汝既星夜趕回,必有所得?
戲志才袖中取出一卷輿圖:北??低鮿山毡M收青州,可還記得此人?
那個守著鹽場的宗室?曹操突然盯著圖上蜿蜒的海岸線,等等。。。汝莫非是說。。。
正是海鹽。戲志才指尖劃過地圖,當年五百輕騎解北海之圍的王逆,臨走時帶走的可不只孔融家眷。
曹操瞳孔驟縮:還有管亥那支鹽梟舊部?
戲志才微微頷首:“確實如此!那員大將正是蓬萊太史慈,如今已是王仲帳下神箭中郎將,極得重用!”
曹操聞言色變,倒抽一口冷氣:“竟是他?”
戲志才沉聲道:“聽聞康王劉澤與王仲素有嫌隙。若主公能遣使離間,斷其鹽路,兗州必生動蕩,不日自潰!”
曹操撫掌大笑:“當年管仲不動干戈而滅梁魯,今日志才亦要以計破敵,妙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