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趙素仙進家門,在這吃飯,遇到特殊情況也可以在這里留宿,但叫爸從來未答應過,說話也從未回應過,權當是沒聽見,老爺子重新掃了眼尚揚,心里的火氣漸漸小了一些,其實老爺子還有個心結是,每次看到尚揚都會想起拐走他女兒的那個人,尚揚長得與趙素仙僅有三分相似,剩下的應該更像那個男人?
“拳擊啊,這個運動在省里很流行,我們學校還有拳擊協(xié)會,近兩年都在強調(diào)全民健康,這是一項很不錯的運動…”
趙瑞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幫幫這個見面不多,每次見面也都說不上幾句話的弟弟。
“你額頭上的傷怎么回事?”
趙本忠再次開口,語氣比剛才還在嚴厲,隱隱有幾分顫抖的架勢,就連臉上松弛的肌肉都在快速收緊。
此言一出,房間里再次變得壓抑。
坐在主體沙發(fā)旁邊,單只沒有靠背沙發(fā)上的尚揚一愣。
“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敢拍著自己的良心再說一遍,是陪人打拳擊打出的傷,不是出去學地痞無賴,與人打架斗毆弄出的傷?”
旁邊的吳剛也扭頭看過來,尚揚額頭上、靠近發(fā)際線上確實有一道傷痕,已經(jīng)凝固結痂,很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沒辦法發(fā)現(xiàn)。
這傷口是那天在ktv被唐建等人打出來的,酒瓶主體砸在頭上,應該是有破碎的玻璃劃開的不大傷痕,比頭發(fā)絲大不了多少。
“爸,打拳難免磕磕碰碰…”
“你閉嘴!”
趙本忠又嚴厲打斷,怒目圓睜的盯著尚揚:“你不用假裝當啞巴,從你出生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骨子里流淌的不是什么好血,總有一天會闖出大禍,你就是老天派來上我們家討債的!”
話語宛若平地驚雷,震的所有人心里慌慌。
或許趙本忠對趙素仙并沒有多大恨,更多的矛盾點是,最疼愛的閨女因為眼前這個小崽子,不惜與自己決裂?又或是當年假如趙素仙沒有挺著大肚子回來,一切都不至于鬧得全城沸沸揚揚?
“就是碰了一下,沒什么大事,我也去廚房幫幫忙”
尚揚干笑一聲,隨后站起來要奔廚房走去,對于這位姥爺,他很不人道的說,沒有特殊感情,真的沒有,尚揚自己也知道出現(xiàn)很多余,在二十幾年前就毀了這一家的名譽和清白,所以就當成啞巴,左耳朵聽右耳朵冒,過年也只是在最角落,吃過飯之后,找個地方自己歇著。
“災星!”
趙本忠見尚揚主動起身,嘴里狠狠迸出兩個字。
尚揚的身體一頓,面色閃過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陰霾,隨后又裝成平靜如常,直奔洗手間走去。
趙素仙一臉愧疚的看著,手上還拿著一把要洗的韭菜,也不知該說什么。
尚揚擠出一抹笑臉,從眼前越過,進入洗手間里把門反鎖,狠狠的呼吸兩口氣,剛才的氣氛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雖說已經(jīng)面對過不知多少次,可每次面對都像是在心上狠狠的挖了一刀,沒辦法反抗,也不知該如何反擊。
沉默了足足兩分鐘,隨后坐到馬桶上,點了支煙,一口一口的吸著。
小時候來就喜歡這個獨立的空間,只要把門一關,沒有任何人打擾,像是自己的王國,自己就是主宰。
一支、兩支、三支。
坐了大約半個小時,洗了洗手,隨后走出去。
只要再忍一會兒,幾個小時,然后再來這里已經(jīng)是半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