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去找方誠了對吧?”
莊楊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串陌生電話號碼,泉冶買了大批一次性的電話卡,心情不好的時候會拿來用用。
莊楊道:“你猜到了?”
泉冶:“嗯。”了聲,像是不悅般:“你動作倒是快,比我快一步,莊警官在方誠那兒都問出什么了?我覺得他肯定有準備,八成你們什么都問不到,律師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莊楊看了眼后視鏡,確認沒有車跟著自己,他將剛剛在方誠家里的事和泉冶說了個七七八八。
簡單的敘事之后,莊楊沉聲道:“現(xiàn)在需要再去跑一趟方誠的律所,而調(diào)查重點不能局限于他團隊的那些人,還要去四下走訪下那種,年紀比較大,又遲遲得不到晉升機會的律所老人兒身上?!?/p>
泉冶有個聰明的大腦,莊楊的話他一點就透。
“你是懷疑懷疑方誠徒不僅有其表,而且為人不正,掛著最牛大狀的名號,其實真正為案子出謀劃策辯護的律師不是他,這叫竊取勞動成果?!?/p>
莊楊看著前面的紅燈停下車。
“方誠明明是環(huán)島市有名的律師之一,但是他家里連一本關(guān)于法律的書籍都沒有?!?/p>
不僅沒有法律的書,方誠家里除了超市促銷員塞進門縫里的宣傳單和門口的快遞盒子之外,連個帶字的讀物都看不到。
“你家里都有兩本法律書充門面。”
泉冶在電話里不滿的‘嘖’了聲:“我那是為了給自己找條后路,也一直都計劃著,等什么時候夠判十年,就和你一拍兩散。”
莊楊饒有興致追問道:“那現(xiàn)在夠幾年了?”
泉冶看著自己面前暫停的電影界面。
今天下午無聊,找了部喜劇來看,可他忘了現(xiàn)在的主流是喜頭悲尾,結(jié)尾的部分,穿越后的主人公最后站在天臺從十二層一躍而下又回到了過去。說實話,那一刻泉冶有點羨慕,他能選擇自己離開虛擬世界的方式,單單是這點,自己就做不到。
“九年零十個月。”泉冶掰著手指打趣道:“就剩兩個月了,莊警官您可要珍惜我啊。”他喝了點水,試圖shi潤自己有些干澀的喉嚨,道:“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也找到了那位方誠背后默默無聞的倒霉蛋律師,興許能從對方嘴里問出點有用的東西,在職場上被壓了小半輩子,心里一定恨著呢?!?/p>
紅燈變綠,莊楊跟上前面的車駛離主干路。
“還有就是他客廳里的那幅畫?!?/p>
莊楊單手將那張自己偷拍的畫作發(fā)給了泉冶,對方將高清圖片放大到最大倍數(shù)研究道:“這上面有密碼?”
“沒有密碼,我想說,方誠說謊了?!鼻f楊看了眼后視鏡留意前后車距,道:“拍下這幅畫的另有其人,并不是他,所以也要查查這幅畫真正的買主是誰,他家徒四壁的裝修風格里,居然能有這么一幅‘多余’的畫……”
“……說謊?”
“對,其實這幅畫不是畫的日出,而是日落?!?/p>
“……”泉冶皺著眉又盯著圖片看了兩秒:“你別是當過畫家,還是鑒賞家?”
“這個畫家當時畫了兩幅,一幅日出,一幅日落?!鼻f楊解釋道:“日出五年前被我媽拍走了,現(xiàn)在就掛在我家客廳里,方誠連畫的意境都不知道就說是他拍下的,自作聰明?!?/p>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能提升眼力的捷徑。
一是鈔能力,二是出身。
毫無疑問,莊楊這次占全了。
就像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小姐,一眼就能分辨出手里的包包是正品還是仿品。
泉冶按了遙控器,將剛剛暫停的電影繼續(xù)播放下去,正劇已經(jīng)結(jié)束,片尾曲很歡脫,重復(fù)著電影中的搞笑橋段,配合著演員表一行一行的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