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什么話,要上廁所了你才想起沒帶紙?”泉冶罵道:“人都到這兒了,還沒想明白?”
方誠搖搖頭,露出個苦笑回道:“我怕你沒想明白。”
泉冶白了他一眼,老子十年前就想好了,傻-比。
算起來,泉冶其實(shí)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宋明了,從把他送給莊楊之后,再也沒見過。
在門口登記,拍照,簽字,泉冶在冷板凳上等了半個鐘頭才有年輕的小警員叫自己進(jìn)去。
透明的玻璃分割成統(tǒng)一大小的窗子,一排冰冷的長桌,到處可見的攝像頭,泉冶進(jìn)去的時候覺得里面好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zhàn),那扇小門里,不知道隔絕了多少內(nèi)外世界的喜怒哀樂。
宋明坐在最里側(cè),頭發(fā)剃成了圓寸,除了瘦點(diǎn)黑點(diǎn)之外,他的樣貌沒有什么改變。
泉冶拿起旁邊的電話,問了聲好。
宋明沒什么表情的看著泉冶,這幾個月的牢獄生涯已經(jīng)磨平了他些許棱角,人也變得平靜許多,沒有從前那么暴躁。
“沒想到,我在這里面第一個見到的外人,居然是你?!?/p>
泉冶打量著宋明,評價道:“宋哥瘦了,里面待的還舒服么?”
宋明坦然道:“我自己做錯了事,這都是應(yīng)得的,沒什么好后悔的,倒是你,為什么來見我?!?/p>
泉冶低頭抓抓鼻子,沒說話。
宋明笑笑:“你本事不小,可以說動方誠,讓他帶你見我?!?/p>
這里面人多口雜,還有那么多攝像頭盯著,泉冶不打算將話說的太明白,不過方誠既然能帶其他人過來,宋明應(yīng)該也能猜到個一二。
“怎么身上多了那么多疤?”宋明的眼睛淡淡掃過泉冶露在外面的小臂和鎖骨:“被人虐了?”
泉冶將挽上去的袖口放下來遮蓋住那些疤,看向宋明寬慰他道:“你老婆孩子現(xiàn)在都很好,你放心,你擔(dān)心的都沒有發(fā)生。”
宋明嘆了口氣,輕咬下唇,說了聲:“謝謝?!?/p>
“當(dāng)初你答應(yīng)我會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你食言了。”泉冶輕輕的敲了敲眼前的玻璃:“你那時候有顧慮,我理解,但是你擔(dān)心的那些‘顧慮’有了他們自己的麻煩,我能來見你,也是因?yàn)檫@個原因。”
宋明道:“我猜到了?!?/p>
泉冶豎起大拇指夸他聰明。
宋明捏緊手里的電話看向泉冶問他:“你想知道什么?!?/p>
泉冶伸出食指,懸空在玻璃窗上縱行(xg)比劃了三條筆畫。
“宋哥,其實(shí)那個人的名字,叫這個,對么?”
面前的玻璃窗并沒有被擦拭干凈,上面還能看到前一個人留下的指紋,臟兮兮的,可泉冶還是能看到宋明xiong口劇烈的起伏和緊握泛白的手指。
“看來我猜對了?!?/p>
宋明抬眼看著泉冶,問他:“想見他可要準(zhǔn)備好投名狀?!?/p>
泉冶抓抓臉,反宋明:“所以,你當(dāng)初的投名狀就是為他頂包,毀尸滅跡嗎?”
“……”
泉冶瞇起眼睛笑笑,起身對宋明告別:“宋哥,為了你老婆孩子的安全,希望這個名字不要告訴下一個人來見你的人。還有,那個人很會察言觀色,你盡量裝的平靜一點(diǎn),不然很難讓他信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