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炎雖然語氣冷淡了點,可句句都在點兒上,楊局雖然心里不痛快,可也沒法說出一二來,況且人家也的確提供了一些便利時間。
言炎跟著楊局從里面走出來,看了何序和劉暢一眼,挑眉道:“還不走?”
何序立刻上前一步,指著自己解釋道:“我是陪護,陪護……”
言炎看了看一邊抱著保溫飯盒的劉暢:“東西給我,你們兩個趕緊走人?!?/p>
好容易將人都打發(fā)走了,言炎目送著最后兩個人離開,提著保溫飯盒重新回到病房里。
莊楊正拖著長長的引流瓶松弛的靠在窗戶旁曬太陽。
言炎將手里的保溫飯盒放在他的床頭告訴他:“你隊友帶來的,趁熱喝了吧,聞著像是豬肺湯?!?/p>
莊楊道:“大夫的鼻子這么靈?”
言炎沒說話。
泉冶廚藝很差,小時候做出的食物只能閉著眼睛吃,每次廚房弄得像核聚變工廠,唯一能上臺面的只有豬肺湯。
有一段時間,言炎聞這個味道就想吐。
莊楊看了言炎一會兒,問她:“你哥呢?”
言炎冷冷的盯著莊楊,一言不發(fā)。
莊楊忍不住笑笑,心說這兄妹兩個的神態(tài)還真像。
“你哥是我的線人?!?/p>
言炎愣了兩秒,她顧不得自己剛從死神的手上將眼前的人拉回來,也顧不得對方是不是才術后第一天,理智這會兒都是放屁,她一拳毫不客氣的打在莊楊的右臉上。
莊楊沒躲,硬生生的挨了這拳,吃痛悶哼一聲,用舌頭抵住自己的腮幫子緩解疼痛。
“替你哥出氣?”莊楊抬眼問她:“一拳夠嗎?”
引流管的拉扯帶著刺激到氣管,莊楊手拄在窗戶上咳嗽了兩聲,看了眼緊鎖的病房門。
言炎低聲罵道:“我哥受的那些傷,吃的苦,多半和給你賣命脫不了干系?!?/p>
莊楊點點頭:“你可以說我卑劣?!彼X得言炎罵得對,展開雙臂補充道:“但是你看,我不也遭報應,感同身受了么?!?/p>
言炎忍住想再來一拳的沖動,轉(zhuǎn)身背對莊楊,嘴巴被迫抿成一條直線。
“感同身受嗎,你還不夠了解他?!毖匝字S刺的笑了兩聲:“你受傷我哥只會比你更痛,我真怕他會瘋?!?/p>
事實證明言炎的話是對的,所以當瘋子在凌晨一點半,帶著鴨舌帽和口罩,搭配一副平光鏡,一身黑的模樣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的時候,她并不意外。
走廊的盡頭有個監(jiān)控死角,言炎雙手插兜笑道:“不是說不見么?”
泉冶點點頭,一本正經(jīng)道:“來看你的。”
言炎指著里面那個病房,告訴泉冶不能待的太久,害怕莊楊的隊友不懂規(guī)矩,晚上還會來。
泉冶搖搖頭,他告訴言炎:“我就站在門口看他一眼就走。”
言炎不會安慰人,更不會說什么漂亮話,只能盯著泉冶額角的那條疤,無奈道:“這幾年我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可我真沒想到會是他,雖然一早就知道你喜歡男人,但對方是個條子……”
自己和莊楊的關系太復雜,一句兩句的根本就解釋不清楚。泉冶神色復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他有點害怕言炎會和安宜一樣,生出‘恐冶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