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楊本想叫醒泉冶,再打趣兩句,低頭看到那人慘白的小臉和干裂的嘴唇,嘆了口氣,莊楊輕輕攬過他的背,讓對方在自己懷里靠的舒服些。
好像那邊嘲雜吵架的人聲已經(jīng)聽不到了,只有對方均勻的呼吸聲。
急診室墻上的鐘表刻板的走著,刷白的墻,忙碌的醫(yī)護,還有在候診椅上相互依靠的兩個人。
莊楊第一次涌上這種念頭,如果自己和泉冶都是普通人。
沒有傷,沒有痛,不需懸心,也不必再違心。
冬日可以牽手,夏季可以狂奔,人生數(shù)年,如此而已。
肩膀上的人動了動,泉冶打了個噴嚏,醒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化驗單,又看了看墻上的表,立刻起身道:“我睡著了,你怎么不叫醒我,結果應該出來了,我去問問醫(yī)生?!?/p>
醫(yī)生的答案和莊楊想的一樣,不是什么流感,只是因為太過疲勞身體器官向你示-威,引起的發(fā)熱,ct顯示也都是些外傷,沒有傷到實質(zhì)臟器。
打了針退燒針,又開了點口服藥,復測體溫已經(jīng)在三十八度以下。
泉冶臉上這才恢復點血色,低頭系好安全帶問他:“莊楊,你下次能別病了嗎?!?/p>
莊楊點點頭,回了個:“好?!?/p>
醫(yī)院對面的馬路有一個很長的紅綠燈,兩人在那等綠燈的時候,莊楊在路上看到一個熟人。
莊女士。
莊楊沒想到能在凌晨兩點看到自己的母親,他以為莊女士生病了,探出車窗瞧了眼,才發(fā)現(xiàn)對方是從美容院出來的。
泉冶順著莊楊的目光看過去,問道:“你認識?”
莊楊:“嗯”了聲,回道:“我媽?!?/p>
你媽?
泉冶趕緊多看兩眼。
全身上下都是奢侈品,脖子上的鉆石項鏈比路燈還耀眼,碩大的藍寶石戒指泉冶隔著三米開外都能看到。
“你和你媽長得不像啊……”
莊楊目送著莊女士那輛寶馬離開自己的視線,回道:“我長得像我爸。”
“你爸?”泉冶挑挑眉,打趣道:“很少聽你說過你爸,他是做什么的?也是做生意的嗎……之前聽人說你背景不一般,那個楊局和你是親戚,那這么算起來的話,你父親……該不會是警察吧,也是高官嗎,你藏得夠深的啊。”
莊楊搖搖頭,將車窗關好。
“我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p>
“……”
之前隱隱的聽人說過莊楊的父親去世的事,以訛傳訛,可信度不高,這還是泉冶第一次聽他親口承認,有點抱歉的輕聲說了句:“……對不起?!?/p>
莊楊笑笑:“這沒什么,他都去世好多年了?!?/p>
“意外嗎?!?/p>
莊楊想了一會兒:“算是意外吧,可能他那時候也早有預感自己會死,挺了三天,還是沒能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