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面館很冷清,老式的電視機上放著新聞重播,老板娘則趴在攤位上打著瞌睡。
泉冶推門的聲音將老板娘吵醒,后者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了看進來的人,立刻起身,臉上也掛著笑容。
“老板娘,怎么今兒還沒下班?”
老板娘笑瞇瞇的將電視換了個頻道回頭道:“上個月我和前夫的案子終于判下來了,法-院判給我和女兒一套海城的房子,順帶著我就把女兒的戶口也弄過去了,她要去那邊上小學,我們也就要搬走了?!?/p>
“那得恭喜您啊?!比苯舆^老板娘手里的牛肉面笑道:“房子是多大的,上學還方便嗎?”
“三十平米,一室一廳?!崩习迥飶谋淅锬贸銎勘?zhèn)可樂遞給泉冶道:“小是小了點,但是我和女兒住足夠了,有校車,也方便,我挺知足的,本來以為什么都得不到的……。”
老板娘和她前夫的糾紛泉冶了解大概,前夫白手起家全靠和老板娘夫妻二人的打拼,可等男方的生意越做越大心氣也越來越高,再加上有年輕漂亮的小三挑撥,以至于s良的老板娘離婚的時候,除了被渣男視為累贅的女兒之外,什么都沒留給她。
那會還是泉冶建議老板娘走法律途徑,連夜找了相熟的律師代理案件,前前后后拖了一年半,終于是打贏了。
泉冶抬頭打量起這間面館道:“那這邊不做了?會再轉(zhuǎn)租出去嗎?”
“這門面原本也不是我的,到期就看房主怎么安排了?!崩习迥锊[起眼睛坐在木凳上笑起來:“還是多虧你了,真應該好好謝謝你的,不是你的話,我都不知道還能得到房子……”
泉冶搖頭拒絕道:“本就是你應得的,我就找了律師,代理費也是你自己出的,不用謝我?!?/p>
老板娘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將手里切好的牛肉拿過去,等靠近才發(fā)覺泉冶的臉上有傷。
“你這是怎么了?”老板娘關切道:“是,是路邊摔了一跤嗎,怎么搞的,要不要去醫(yī)院啊?!?/p>
泉冶輕描淡寫道:“嗯對,下車的時候沒留神,和電動車撞了,沒事,已經(jīng)去過醫(yī)院了?!?/p>
老板娘點點頭,坐在泉冶對面,低頭問他道:“你結婚了沒有哇,我怎么總看你一個人,沒交女朋友嗎,我們村子里和你差不多大的男人都有好幾個孩子了,父母不催嗎?”
泉冶平靜的點點頭應下來,吃了口面條道:“催,也催,都是托夢催?!?/p>
“……”老板娘反應半天,說了句:“啊?”
但其實托夢也沒用,泉冶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下輩子再說吧。
臨走之前泉冶趁著老板娘在里面刷碗的功夫,掃付款碼轉(zhuǎn)一千塊給她,數(shù)目不多,圖個吉利,祝她在海城的日子諸事順利。
至于告別的客氣話就免了,泉冶最討厭離別,有什么話等能相見的時候,再好好的說一說吧。
上車的時候泉冶看了眼微信,一片安靜,和莊楊的對話是在兩個小時前,算來算去,自己差不多讓對方等了近三個小時,莊楊的耐心非常有限,泉冶琢磨著自己別玩脫了。
等電梯的時候泉冶已經(jīng)做好了被莊楊冷臉的準備,甚至已經(jīng)腦補了自己熱臉貼冷屁-股的尷尬。
輕手輕腳的刷開房門,臥室安靜昏暗,只在玄關處留了一盞暖黃色的地燈。
泉冶不明所以的走進客廳,他發(fā)現(xiàn)莊楊趴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能容納兩人趟臥的沙發(fā)足夠舒適,莊楊歪著頭靠在抱枕上,似乎是因為頻繁翻身的緣故,身上的襯衫皺皺巴巴露出一片背部結實的肌肉。
泉冶站在沙發(fā)旁愣了一會,他很少有機會能安靜的欣賞熟睡的莊楊。
莊楊的背上有一條很短的刀疤,泉冶蹲在背后看了一會兒,他想起了一些事,r不住伸手撫上那條疤,可還未碰到那處瘢痕,自己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莊楊睜開眼睛警惕的看著泉冶道:“干什么?”
泉冶抽回手尷尬道:“看你背上有個年代久遠的疤,好奇而已,怎么留下的,你不會小時候就很混吧,打架動刀子了?”
莊楊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打開窗簾看了看酒店門前的幾輛車,理理自己的衣服,回憶道:“小時候家對面住了一個戀童癖的王八蛋,作案被我碰上,打電話報警的時候被他從后面捅了一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