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
今天一個人在家,忽然很想寫點什么。
日記本被收走后,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寫了。但辭嫻說得對,寫日記是我的權(quán)利,我沒有讓錯任何事。
所以我又買了一本新的,這次我會藏好。
陸硯雪在信里說,我是‘唯一的光源’。
可他不知道,他才是我的光。
在所有人都用異樣眼光看我時,只有他撐著一把傘走到我面前,告訴我:你很好。
那些話,我會記一輩子?!?/p>
寫到這里,她停下筆,從鐵皮盒子里拿出那首《三月雨》,又讀了一遍。
“而光一直在那里
安靜地,明亮地
照著我的紙頁”
她忽然有了一個沖動。
拿出信紙,她開始寫回信。這是日記風(fēng)波后,她第一次給他寫信。
“陸硯雪:
信收到了,謝謝。
《莊子》的那句話很好,我抄在了筆記本的扉頁上。每天翻開都能看見,像一句無聲的鼓勵。
我也在看梔子花,每天上學(xué)路過都會看一眼。它們長得很好,葉子綠油油的,在雨里發(fā)著光。
你說等它們開花的時侯一定很美,我想也是。
到時侯,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你的詩寫得很好,特別是最后兩句。光確實一直在那里,只是有時侯我們需要一點勇氣,才能看見它。
謝謝你讓我看見光。
夏梔
又:要按時吃飯的是你。辭嫻說你瘦了。”
信寫好后,她小心地裝進(jìn)信封,在封口處貼了一小片從校園里撿來的銀杏葉——那是去年秋天夾在書里的,已經(jīng)干透了,但葉脈依然清晰。
周一早晨,她把信交給江辭嫻。
“幫我給他。”夏梔小聲說,“還有……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