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便是要準備充分,絕不可亂跑,進入戰(zhàn)場前便要辨別好方向。
像他們這些命硬的老卒,通常都會給自己備一個隨身的小包袱,重量不能太大。
里面會裝上一些干糧水囊,甚至還有些散碎的銀錢,最關鍵的,是要有雙備用的草鞋。
老羅頭當兵戶十多年,靠的就是這些經驗,才能混日子活到了現在。
然而數個月前的赤水河大戰(zhàn),是他第一次沒逃跑。
主要是也沒有跑的機會,上官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死戰(zhàn)不退。
他們這些老兵油子也只好陪著。
結果沒想到,陰差陽錯,他們這一隊人居然攻破了鐵勒的后隊。
老羅頭為了自保,拼命砍死了一名受傷的鐵勒潰兵。
那是他當兵戶以來,第一次被上官褒獎。
軍堡發(fā)了他五斗糧,二兩銀子的人頭賞,以及一頂有些銹蝕的四瓣盔,外加一件有些破爛皮甲。
這是老羅第一次領到了能保命的甲胄。
他花了五錢銀子把破舊的甲胄修補了一番,鐵盔也經過了打磨,如今正穿在他的身上。
老羅頭也成了兵戶中,少數衣甲齊全的精銳。
這一次夜間埋伏作戰(zhàn),與上一次赤水河大戰(zhàn)的感覺非常類似。
老羅頭有一種沒有理由,就是能贏的感覺。
周圍的兵戶們將赤水河大勝,歸咎于青原伯的指揮有方。
而這老羅頭作為十幾年摸魚的老兵戶,則能感覺出更深層次的變化。
那就是整個北川道兵戶與督軍府,似乎隱隱的在發(fā)生著某種他所不了解的蛻變。
別的他也許不懂,但他能感覺的出來。
也許以后對上北蠻人,再也不用跑了。
一旁的黑娃子似乎牙齒也不顫抖了。
他瞪著黑亮的眼睛,望著前面慘烈的戰(zhàn)場,面色變的潮紅,呼吸也變得更加粗重。
不遠處,老羅看見,百長已經將竹哨放入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