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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天令（二）（第2頁）

然而，無人應(yīng)聲。

他掃視了茶棚一周，茶棚里的眾人要不在捧著書卷躲雨，要不在抱著茶碗喝茶，人人專心致志，并無絲毫械斗之相。

“說是南靖的林家和一個北霖女子挑的頭？”他并不氣餒，又追問了一句。

“大人，便是此二人?！鄙砗蟮谋l(wèi)上前，向賀珩指了個方向。

賀珩順著兵衛(wèi)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茶棚角落坐了兩位妙齡少女。

一位面容普通，卻身形挺拔，另一位金枝玉葉，但也恬靜乖巧。此時，兩位少女正用著細瓷的青花茶盞，儀態(tài)端莊地談笑品茶，與這茶棚格格不入，哪和械斗沾得上半點關(guān)系？

“你們兩個，方才于這茶棚間械斗了？”那兵衛(wèi)看了眼自家長官強忍著的白眼，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厲聲問道。

那金枝玉葉的少女被嚇了一跳，腰間小算盤亂響，另一位冷靜少女放下茶盞，回過頭來，將手中短劍雙手捧上：“長官，民女與林小姐一見如故，于這茶棚間品茶論劍，或許一時忘情，驚了這棚間個別茶客，長官見諒。”

兵衛(wèi)看了眼短劍，并無異常，又補充問道：“那林小姐的眾多家丁呢，不是圍毆？”

“長官，您說的可是他們？”林艷書怯生生地轉(zhuǎn)頭，小手一指，茶棚邊上有一輛華貴馬車，一眾家丁正手拿抹布上下擦拭車上的泥漬，“小女子想著，要進京城了，總得體體面面的才好，可要一一將他們叫來，給長官問話？”

“行了行了。”賀珩朗聲喝退兵衛(wèi)，只是抬眼問了一嘴老板，“可是店家報的案？”

這店家自林艷書進來就沒少收銀子，忙不迭道：“大人，沒有的事。這棚內(nèi)都是學(xué)生，林小姐也守規(guī)矩得很?！?/p>

賀珩聞言，也不再追究，但鎧甲下的桃花眼終究在二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爾等入了京城，便要守京城的規(guī)矩，尤其是考錄在即，有尋隙滋事者，本都監(jiān)必嚴懲不貸?！?/p>

言罷，他揮手收隊，翻身上馬，消失在城門中。

20天令（二）

茶棚角落里，林艷書松了口氣，大眼睛忽閃忽閃，盯著顧清澄看個不停：“舒姑娘，你也懂茶？”

顧清澄與她裝模作樣時，品茶論劍的儀態(tài)與學(xué)識，竟比她還要強上三分。

“個人愛好罷了?！鳖櫱宄渭热粺o法馬上走人，干脆安心品茶，抿了一口，在心中感嘆，江步月府中的吃穿用度實在是清簡，這上好的雪煎山間翠她已經(jīng)很久沒咂過味兒了。

“剛剛來的那位，噓，就是大名鼎鼎的如意公子吧！”林艷書完全露出了少女嬌憨，“我聽別人叫他賀都監(jiān)呢，也是有趣！”

“林姑娘在南靖，也聽說過如意公子？”顧清澄應(yīng)道。

“何止是聽說，他爹鎮(zhèn)北王的威名，誰不知曉！如今看來，虎父無犬子?！绷制G書認真道，“聽說他明日也要參加天令書院的考錄呢?！?/p>

“若是都過了，那大家就是同學(xué)了?！彼兄季w已經(jīng)飄到了遠處，“對了，舒姑娘，你打算挑哪四門？”

顧清澄知道她問的是天令書院考錄的規(guī)則：天令書院教的是圣賢書，考的也是君子六藝，即禮、樂、射、御、書、數(shù)。這六藝中，各科目單獨考核，取最高的四門成績求和，排名錄取，這也意味著，為了精益求精，學(xué)生們可以在六藝中只挑四門參考。

方才那些男學(xué)子們聽得林艷書是女子，便忍不住嘲諷，即是因為許多女子考生，從不出閨閣，卻只去考那書與樂，為的是拿到這兩門的高分后，博一個書院考錄單科魁首的才女之名，雖然合情合理，卻無形中給真正想要參考書院的學(xué)子，增加了考試難度。

顧清澄出神了片刻，想了想，答道：“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這樣！”林艷書小聲地提高了嗓門，“難道你也不想好好考試嗎！”

“沒啊。”顧清澄無辜，便轉(zhuǎn)移話題，“林姑娘想考什么呢？”

問及這個，林艷書的臉上帶了幾分自豪神色，她掂了掂腰間的鎏金小算盤，“本姑娘可是數(shù)科神童，七歲就幫我爹看鋪子了，店里的那些掌柜，如今都算不過我！”

“至于其他的嘛?！彼南才紝懺谀樕?，柳葉眉耷拉下來，“女子們都考的這幾科我也有在加強練習(xí)，只是估計考不過北霖城里的才女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