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與吾談關(guān)隘?”
江步月不愿再與她浪費(fèi)時(shí)間,起身便要離開。
“殿下早該謝我的。”
“三殿下死的時(shí)候,披的就是您身上這件袍子。”
她冷冷道。
江步月的腳步倏然頓住。
墨色華服衣襟的絲線里,未滌清的血漬,無聲印證著身后少女的狂妄。
“那是吾的兄長(zhǎng)?!?/p>
他的眼底遍布冰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兄長(zhǎng)?”顧清澄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
“您的兄長(zhǎng),不就是您歸國(guó)的第一道關(guān)隘么?”
她不退卻,目光里竟添了幾分挑釁:
“殿下今日穿著兄長(zhǎng)的衣服,倒真與他有了三分相似?!?/p>
“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p>
她在激怒他。
江步月竟也笑了。
那笑意很淺,只堪堪牽動(dòng)唇角,眉間寒意卻未減半分,像雪地里的冷光。
他再度俯身,慢條斯理地將絲帕纏上指節(jié),一寸寸收緊。
末了,食指輕抬,冰涼的絲綢便抵住她下頜。
“你忘了自己的處境。
“是你在求我?!?/p>
絲帕隔開肌膚,他的觸碰如隔岸觀火,矜貴而疏離,卻又滲著無聲的殺意。
顧清澄再?zèng)]回應(yīng),只是回望著他,毫不退讓。
江步月凝視著她那雙獵豹般的黑眸,不知為何,忽覺此般人物,原不該困在這破敗濁水庭中。
于是只這一瞬,他徐徐啟唇:
“我該喚你小七……還是七殺?”
身份被點(diǎn)明的瞬間,空氣里一直緊繃著的那根看不見的絲線,終于斷了。
顧清澄的眼里多了一絲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