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步月公子和如意有私交?”肖錦程望著二人道。
江步月垂眸不語,幾縷發(fā)絲落在他緋紅耳邊,冰鑒里的霧氣映得他周身沉靜,仿佛與這歡場在兩個(gè)世界。
“非也,”賀珩懷抱雙手在胸前,看了一眼江步月,“但他三哥,已故的南靖三殿下,卻與如意一見如故?!?/p>
“老三橫死,如意不忍心看他兄弟受欺負(fù)。”賀珩的眼里露出直白的悲愴,“更何況,他今日還穿了老三的衣裳?!?/p>
賀珩身份不凡,隨口呼南靖的三殿下為老三,竟也無人敢作聲。
“坐在老三常來的位置,想來是悼念老三的?!?/p>
“斯人已逝,如意還來不及悲痛,肖兄你也是,折騰他做什么!”
肖錦程的臉色微僵,卻明白這如意公子向來毫無章法,心思單純,說是來護(hù)短,那便必然是來護(hù)短的。
官大一級(jí)壓死人,他放下酒杯,揮了揮手,打算作罷。
卻聽得江步月溫聲道:“且慢?!?/p>
江步月的動(dòng)作極為好看,他緩慢起身,整理廣袖,端起琉璃盞,卻是向賀珩垂首一禮。
“寒冰烈酒,替三哥,敬如意公子?!?/p>
他執(zhí)盞的手穩(wěn)如拈棋,寒霧攀上衣袖也未見顫動(dòng)。
“三哥薨逝,步月悲痛不已,可惜身處異國,只能以言行追悼?!苯皆乱贿呎f著,拂袖飲盡,“未曾想今日于如意公子處,竟拾得幾分三哥憐愛?!?/p>
“步月借肖兄的酒,敬三哥知音,如意公子自便?!?/p>
他向肖錦程略一致意,端起琉璃盞,面向賀珩。
又是一酌一飲,三杯已盡。
“老三的兄弟果然有幾分膽識(shí)!”賀珩的眼睛明亮起來,贊許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以后這紅袖樓,你想來就來,報(bào)我的賀如意的大名就行!”
黃濤一時(shí)腦子沒有轉(zhuǎn)過彎來,這如意公子,是認(rèn)了自己人?
自家主子,這是繼承了一條,三殿下的……人脈?
賀如意正想攬著江步月離開,但只聽得江步月柔聲道:
“步月來日必會(huì)登門拜謝如意公子,只是今日。”
他的聲音摻了些涼意。
“步月想陪肖公子,喝個(gè)痛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