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厭惡詔獄里的呻吟,腐朽的味道,但她必須要走過這一遭。
——這是她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
她要找到那個(gè)人。
甬道漸漸收斂,走廊已至拐角,拐過這里,就要到另一側(cè)的出口了。
江步月和琳瑯并排走了過去。
牢房里的小七,眼睛不自覺地瞇了起來,像一只不易察覺的,蟄伏的貓。
她是如此普通,普通到江步月似乎都忘記了她的存在。
顧清澄看見帷帽下少女粗大的指節(jié)。
好熟悉的指節(jié)。
她靠在牢房里,視線最后停留在江步月腰畔的紅色雙魚香囊上。
顧清澄的眼神顫抖了一霎,旋即又變得清明。
——這雙手,曾為她更過衣,梳過頭,碰過茶盞,繡過香囊……整整十余年。
她猜到了。
如果是她的話,那么這一切,都是從她出生就已落定的陰謀。
。
琳瑯走出詔獄,在郭尚儀的攙扶下坐上馬車。
她的頭很痛,這一路下來,她沒有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這讓她覺得挫敗。
但是,沒有更多的機(jī)會(huì)了。
也許只是她看漏了,這些人,既已落定,便跑不了。
“尚儀?!?/p>
她柔聲道。
“孤方才看的這些關(guān)在牢里的犯人,都犯了什么事?”
郭尚儀規(guī)矩答道:“都是肖節(jié)度使公子謀害一案的疑犯?!?/p>
琳瑯的聲音冷冷:
“孤錯(cuò)在沒聽尚儀的話,這些疑犯煞氣重得很,如今這病,竟又有些反復(fù)了?!?/p>
“既是疑犯,尚儀覺著,將他們一并誅殺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