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四殿下,護濁水庭?!?/p>
她只是將聲音壓得更低,重復(fù)著最初的懇求。
顧清澄明白,濁水庭本不該卷進這場局,若非自己突然闖入,孟沉璧還能繼續(xù)謀財救命,靜候她畢生追求的轉(zhuǎn)機。
可陳公公之死已成定局,若端靜太妃與傾城公主追查到底,濁水庭的秘密終將暴露,若事態(tài)繼續(xù)發(fā)酵,碾死濁水庭對任何一方來說,都是輕易而正確的事,她要從根源上阻止一切發(fā)生。
眼前的江步月,是最好的選擇。
顧清澄看得透他的站位,這位看似困在丑聞中央的四殿下,實則早已超然局外。
只因他的戰(zhàn)場,早已不在北霖。
“與吾何干?!?/p>
江步月興味寥寥地起身,絲絹無力地自他指間滑落,堪堪掠過她的睫羽,
“為了個不相干的婦人,自己的命也不顧?”
顧清澄卻一把抓住。
“我可以換!”
江步月的動作頓了頓,眸色依舊冷清,眼底卻似有寒潭微漾:
“你的命,又比她的重幾錢?”
“那鎮(zhèn)北王的呢?南靖五皇子的呢?”
她的眼光銳利,目光銳利如劍,直直刺入他眼底寒潭。
這一刻,江步月眉宇間那點悲憫的疏離消散無形,墨色華服無風(fēng)自動,彌漫出令人窒息的威壓。
“你在威脅吾嗎?!?/p>
顧清澄那張平凡至極的臉上毫無懼色,只有近乎瘋狂的冷靜:
“我在為殿下考慮。”
“一筆不錯的買賣,殿下護濁水庭,不過是舉手之勞。
“而我要為殿下殺的人,無一不是阻攔殿下歸國的關(guān)隘。
“……殿下想殺哪個?”
她微微偏頭,語氣甚至帶上了幾分真摯的探究。
空氣驟然冷了三分。
他嗤笑一聲,目光掃過她纏綿的病榻:
“經(jīng)脈寸斷,形同廢人。
“憑什么與吾談關(guān)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