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就端坐在辦公室旁邊的座位上靜靜守著。
王士銘的雙手按在略涼的玻璃上,低垂下頭。周曼華帶著溫婉的笑的臉浮現(xiàn)在玻璃窗上,在別人面前,她總是清清冷冷的,只有他們兩人相處時,她才會放松的微笑。
自己是不是辜負(fù)了她的信賴。
‘山野鈴木!’王士銘低沉懷恨地念著這個名字,他的手不自覺的攥緊。‘為什么,為什么。她還是個孩子,可惡!’
是呀,她其實(shí)才剛滿二十歲,是這場殘酷的戰(zhàn)爭,令她痛失寵愛她的父母,逼她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成長,逼她堅(jiān)強(qiáng),逼她放棄尊嚴(yán),落入泥潭中掙扎求存。
到底自己的出現(xiàn),對于她來說,是幸還是不幸。
似乎自己和王堯臣都要為任性恣意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自己當(dāng)初實(shí)在不應(yīng)該去接近她,繼而對她生出不該有奢望的情愫和貪戀。
即便不去親近她,就能忍心看到一個年輕美好的女子慘死于山野鈴木手中嗎?!
他太了解這個老對手,不折不扣的冷血變態(tài)。
他是一個敏銳狡詐,縝密冷靜,心理扭曲,頑固偏執(zhí)的黑暗完美主義者。多少女孩慘死在他手上,包括他熟悉的人。被他困在身邊,不只是肉體的折磨,他是惡魔和地府的完美代言,他能讓人活生生地經(jīng)歷地獄般的折磨,讓人相信世界上沒有美好和光明,只有黑暗和污穢。
‘曼華,月!我~絕不能讓你落入他的掌心!’
‘小陳!’小陳迅速的推門而進(jìn)。
‘定船票,我要回趟上海。’
‘您~您冷靜些,好嗎?現(xiàn)在離開,前面的努力就可能前功盡棄了呀!多少功夫都可能白費(fèi),還可能搭上人命!’
王士銘單手撫著額頭,心頭濃烈的恨意灼傷五臟六腑,他恨自己,恨堯臣,更恨發(fā)起戰(zhàn)爭的惡魔。
‘您是怎么打算的?’
小陳小心翼翼的問道。
‘將她帶來香港,然后送去中立國讀書?!瘡拇讼г谒氖澜缰?。
‘您看這樣,我們安排堯臣帶她先離開上海來香港,到了香港再打算去哪里,可以嗎?’
王士銘火氣上沖的低吼道:‘你認(rèn)為堯臣能做到嗎?
他就是個廢物紈绔,從小到大,沒干過一件完整漂亮的事!他但凡有點(diǎn)腦子,就不會帶著她去招搖,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群狼環(huán)伺,他有本事護(hù)得住她嗎?’王士銘露出了鮮有的狠厲,說完就向著門外走去。
小陳撲通跪在了地上,‘您冷靜些,周小姐的命是命,你手上握著的其他人命也是命呀。孰輕孰重,不用我說,您是知道的。您要是不放心堯臣,我回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