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頭設(shè)想得很好,那頭月芽天都要塌了。
不僅要分床,以后還要分屋?!那么美貌的夫君,只能看,不能睡,這跟叫她守活寡有什么區(qū)別?!“阿巳……”月芽委屈地咬住唇,眼巴巴地瞧著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繞在他身邊踱來踱去,手里的帕子都要絞成一團皺巴巴的咸菜了。
“別人又不知道咱們是睡在一起的,平時也沒人來呀……”她在心里早已經(jīng)將那薛姨娘罵了個千八百遍,無可奈何,只能退而求其次。
“也不是非得要分房子睡吧,大不了以后你睡床,我打地鋪行么?咱們還睡一個屋?阿巳?”那半跪在地上整理鋪蓋的男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在觸及她的目光之前,迅速把莫名控制不住勾起來的嘴角狠狠壓下去。
“嗯,我覺得你叫我哥哥挺好的,你瞧著應(yīng)當(dāng)比我小好幾歲,往后我們就以兄妹相稱,旁人也再沒有說閑話的機會。
”月芽頭頂一轟,不動了,就那樣呆瓜似的看著他。
什么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的惡魔詛咒?月芽如遭雷劈,心里如何百轉(zhuǎn)千回自不必說,面上,水汪汪的眼睛一眨,“唰”一聲流下兩行清淚來,濕了半張小臉。
“你、哭什么?”蕭巳慌了,急去給她擦淚,偏那淚濕后的皮膚更是水豆腐似的嬌嫩,不過是擦了兩下,就蹭出許多紅痕來。
也不知是他手下不知輕重,還是她被氣紅了臉。
“別哭了,分開一下就那么難受么?”月芽一頭扎進他懷里,小臉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哭得稀里嘩啦,眼淚鼻涕都往他衣服上抹。
她傷心得厲害,只想蒙頭就哭,以至于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站起身走過來的動作是那么的利索迅捷。
她心道,這人哪里曉得,每一個同床共枕的夜晚,她都在做著好夢,那不知名也看不清模樣的郎君夜夜入夢來,對她親昵愛護,軟語溫存。
月芽也說不清到如今,她是離不開阿巳溫暖的懷抱,還是舍不得好夢郎的柔情。
她哽咽道:“我不要當(dāng)你的妹妹!嗚嗚……我要做你的女人,你是我的嗚嗚……”蕭巳聽了哭笑不得,這丫頭哪里學(xué)來的胡話?就那么離不得他嗎?他心里忍不住地輕盈喜悅,可藏在深處不能輕易言說的困擾仍舊束縛著他的情感。
她實在太簡單純粹了,男女之間在她眼里不過是相互依偎陪伴,與欲念無關(guān)。
今日換做任何一個男人站在這里,她都能說出同一番話,只為了讓他留下來陪她,也僅此而已。
蕭巳認真地看進她水痕淋淋的清澈眼底,“月芽,你聽我說,我們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有人陪伴,你放心,在妥善安置你之前,我不會離開,但我們真的不能再睡在一起了……”他心中泛起酸澀,一時也覺得不好接受,但還是說了下去:“你想,若被你以后的夫君知曉,他會怎樣難過?而我以后若有了妻子,我又該如何向她解釋?”月芽心都要碎成一瓣一瓣了,看著他那薄薄兩片好看又誘人的唇里不斷吐出冷漠無情的話。
她再聽不下去,揪住他的衣領(lǐng),腳尖一抬,眼睛一閉,就往他嘴上堵。
“……”這法子果真好用,他瞬間安靜了,身子也立直了,如一尊石雕般站在原地,嘴里再說不出刺她心的話來。
月芽努力地往他身上爬著,手臂繞過他后頸,攀上他肩。
兩人有身高差距,他于她而言有些太高了,平時坐著輪椅不覺得,一站起來跟座山似的。
偏他還是座木頭山,那頭半點不肯低下來些,月芽仰高了脖子也只能親到他下唇。
“唔……你低一點呀……”她不滿地嘟囔一句,下一秒,腰上有了強勁的托力,男人的手臂圈住她的后腰,輕而易舉地將她托了起來。
兩具身軀相貼,月芽滿足地喟嘆一聲,呼吸到了他身上清雅幽然的味道。
悄悄睜開眼睛一瞧,發(fā)覺他竟然閉上了雙眸,輕顫的睫毛,微鎖的眉心,如輕嗅薔薇一般小心又仔細地靠近,可隱隱發(fā)力箍住她腰身的雙手泄露了他的悸動。
這是克制不住了?月芽恍然大悟,原來說那么多不比親一頓管用。
“阿巳……”月芽也閉上眼睛,與他一同沉醉在吻里。
蕭巳越發(fā)不能自拔,她初時吻上來,他只覺得那唇軟得不可思議,帶著少女的甜香,似糖霜、似蜜桃,卻又似乎一些美好的事物都不可比擬。
盡管事實上,她的吻也如她本人一般單純,不過是傻乎乎、直愣愣地將嘴巴貼過來,甚至力度有些重,撞得他牙磕到嘴里有點疼,更別說做些什么勾人的動作了。
他猶自在僵硬的身軀里掙扎。
可她又開始不老實了,說她單純也不盡然,貼著他的唇時竟還能哼哼唧唧地說話,什么“阿巳好軟”、“阿巳好香”,兩片唇瓣就難免互相摩擦、生熱、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