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幻象蘇寒的眼睛,那里沒有半分屬于自己的溫度,"你說我是廢物。。。。。。"他抬手按住破劫劍胚,劍身立刻泛起暗紅流光,"可這把劍認(rèn)我為主,這雙手替她擋過三次天劫。"
姬九黎的星紋突然亮如白晝。
她望著幻象姬九黎眼底的虛浮,突然笑了:"真正的我,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戳人心窩。"她屈指彈在星辰劍上,清越劍鳴震得幻象頭頂?shù)募t光亂顫,"真正的我,會在他擋天劫時替他穩(wěn)住心脈,會把他編的劍穗貼身收著。。。。。。"她頓了頓,聲音輕得像嘆息,"會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的道還重。"
兩道劍意突然從兩人體內(nèi)迸發(fā)。
破劫劍胚的暗紅與星辰劍的星輝在半空交織,像兩條糾纏的龍。
蘇寒的荒古命紋順著手臂爬上臉頰,那些金色紋路流動著,竟在他眼底映出一幅幅畫面:姬九黎在他昏迷時喂他服下的續(xù)命丹,她為他擋下致命一擊時后背綻開的血花,還有她捧著劍穗說"我很喜歡"時,耳尖那抹不自然的紅。
姬九黎的識海里同樣翻涌著記憶。
蘇寒在雜役房偷偷練劍的身影,他第一次用破劫劍斬開妖獸時眼里的光,還有他在她最虛弱時攥著她的手說"我?guī)阕?,掌心的溫度透過命紋,燙得她幾乎落下淚來。
"原來如此。"蘇寒突然低笑。
他的命紋光芒大盛,竟直接穿透了幻象蘇寒的胸膛——那不過是團由負(fù)面情緒凝成的黑霧,"你是情緒投射術(shù)的產(chǎn)物。"他轉(zhuǎn)頭看向姬九黎,眼里的血絲被命紋金光沖淡,"對吧?"
姬九黎的星辰劍已經(jīng)化作漫天星網(wǎng),將幻象姬九黎團團圍住:"利用修士內(nèi)心最隱秘的恐懼。。。。。。"她指尖輕勾,星網(wǎng)驟然收緊,"但我們的恐懼里,從來都沒有彼此。"
黑霧發(fā)出刺耳的尖嘯。
兩個幻象同時崩解,像被戳破的泡泡,只余下幾縷殘魂在半空掙扎。
法陣的暗金紋路突然出現(xiàn)蛛網(wǎng)般的裂痕,紅光也跟著暗了下去,像即將燃盡的燭火。
"不可能。。。。。。"仙鶴長老的聲音從云端跌落。
他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法陣外,道袍前襟的護心鏡裂了道縫,臉色比剛被反噬時更難看,"這情劫試煉連化神境修士都要脫層皮。。。。。。"
蘇寒抹了把嘴角的血——剛才命紋過度使用還是反噬了。
他伸手替姬九黎理了理被法陣氣流吹亂的發(fā)絲,破劫劍胚的嗡鳴漸漸平息:"因為我們的道,從不是一個人的道。"
姬九黎將星辰劍收入袖中,指尖輕輕碰了碰蘇寒手背上的命紋:"能與在意的人并肩,才是最鋒利的劍。"
法陣"轟"地一聲碎成光點。
青鸞立刻撲棱著飛過來,翅膀上的金粉灑在兩人肩頭,像撒了把細(xì)碎的陽光。
仙鶴長老望著他們交握的手,突然長嘆一聲,轉(zhuǎn)身消失在晨霧里,只余下一句飄散的"好道心"。
海風(fēng)卷著濕咸的潮氣撲來。
蘇寒感覺渾身的靈力都被抽干了,膝蓋一軟差點栽倒,卻被姬九黎穩(wěn)穩(wěn)扶住。
她的掌心貼著他后腰的命紋,正緩緩渡來溫涼的星力:"透支太多。"
"不礙事。"蘇寒扯了扯嘴角,可聲音還是啞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