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譜?!?/p>
高德全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慢慢搗弄吧。我和老錢商量些正事?!?/p>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錢老,看到了高德全手中的錦盒,頓時眼睛微亮,有些欣喜道:“怎么,淘到好東西了?”
“沒錯?!?/p>
高德全笑道:“不過,不是我淘的,而是王觀揀的大漏。”
“錢老。”
王觀連忙上前一步,眼神略帶感激。不管怎么說,才初次見面,就給自己介紹工作的這份情義,他不會忘記的。
“年輕人,我們又見面了?!?/p>
錢老笑逐顏開道:“看來,你的運氣不錯,才到集古齋,就揀漏了?!?/p>
“確實是運氣。”王觀點頭道,不是謙虛,而是事實。
“是什么物件?!?/p>
錢老有些好奇道:“能讓啊德你匆匆趕來,應(yīng)該是不錯的東西?!?/p>
“豈止,簡直就是……”
高德全喜形于色,正準(zhǔn)備打開錦盒,取出影青小碗。
這個時候,俞飛白卻不樂意的叫道:“德叔,凡事總要有個先來后到。我?guī)淼膶氊悾X老還沒有鑒賞呢。先看我的,你的押后。”
“你的寶貝?”高德全莫名其妙道:“在哪?”
“德叔,你不要裝糊涂。”
俞飛白又叫了起來:“眼前擺著的不是么,建窯兔毫盞。是唐青花那小子的藏品,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他,讓我?guī)斫o錢老掌錢的?!?/p>
“我說,你怎么會突然變得那么懂事了,知道要孝敬錢老。沒有想到,是有事相求啊。”高德全恍然大悟,搖頭嘆道:“什么精品小龍團,分明只是附帶的?!?/p>
“德叔,這叫風(fēng)雅好不好。一邊鑒賞建窯,一邊品嘗小龍團,可謂是相輔相成?!?/p>
俞飛白笑容可掬,端了只兔毫盞,小心放到錢老面前,畢恭畢敬道:“錢老,你看,這建盞圈足小而淺,修胎草率有力,刀法自然。釉質(zhì)剛潤,釉色烏黑,器物內(nèi)外施釉,外釉近底足,足底無釉而露胎。一看,就知道是建窯的精品。”
“還有,釉面有明顯的垂流和窯變現(xiàn)象,千絲萬縷的兔毫,以及點點油滴似的結(jié)晶狀,十分的自然流暢,不像是刻意偽造的?!?/p>
看得出來,俞飛白對于建窯頗有研究,一番評價洋洋灑灑,都說到點子上了。
錢老也沒有著急鑒定,反而贊許道:“誰說飛白沒有長進,起碼吃了幾次大虧,也知道吸取教訓(xùn),終于肯用心鉆研了?!?/p>
“多得錢老和德叔的指點?!庇犸w白笑道,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年輕人,只要肯用心的學(xué),我們沒有理由不教。文化,總要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才不會斷絕……”錢老說道,身上的祥和氣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揮斥方遒的大氣。
一時之間,無論是高德全,還是王觀、俞飛白,都變得肅靜起來,仔細(xì)聆聽。
不過,講了幾句之后,錢老似乎也意識到,話題有些偏了,立即笑道:“人老了,難免有些啰嗦,希望你們以后身體力行。好了,也不多說,我來看看這個建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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