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去留學(xué),簡直再合適不過了。雖然她和鐘碩彼此都有好感,但還沒正式在一起,趁現(xiàn)在各自還有自由,不如早點做決定。
這么說或許有點絕情,可總比陷得越來越深,最后因為不舍而錯過夢想強。要是拖到結(jié)婚生子那一步,再突然想出國留學(xué),到時候就像媽媽當年那樣,留下老公孩子,輿論一上來,誰都不好受。
“我要去登機了,你別再問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尹梅英拉著登機箱,站在熙熙攘攘的機場大廳,身后的廣播不合時宜地播放著“旅客請前往登機口”的提示音,像是催促,又像嘲笑。“你要是接受不了,那我們連朋友都別當了,省得以后誰都過不去。”
鐘碩怔住了,機場的燈光打在他臉上,映出一絲從心疼滑向冷漠的陰影。他緩緩松開她的手,眼神像窗外那片灰藍的天空,飄著淡淡的不甘和諷刺:“我以前不相信有人能這么絕情,看來我真是見識太少了。你,是第二個。”
梅英鼻子一酸,淚意一涌而上。她猛地轉(zhuǎn)身,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紅紅的眼眶。走廊的燈拉長了她的背影,兩行淚珠滾落,滴在拉桿箱的蓋子上,像是小雨打濕了塵封的心事。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走進女化妝室,燈光暖黃,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香氛味。她靠在洗手臺邊,低聲抽泣:“阿碩哥哥……請你……不要恨我?!?/p>
鄭寅仁正懶洋洋地躺在房間的大床上,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斜斜地灑進來,照在他凌亂的頭發(fā)上,顯得他像只無精打采的貓。他嘆了口氣,心里有點空——小英姐姐不在本地,連空氣都變得沒滋沒味。
不過,最近那個總讓人不爽的鐘頎,有點反常。他總覺得鐘頎和鐘碩之間,像是藏著什么不能說的秘密。每次小英姐姐都在場,自己只能安分,但鄭寅仁總覺得,那種“假裝自然”的模樣才最不自然。
說到底,他也知道小英對那兩個家伙都不是沒感覺。反倒是對自己,溫柔親近,卻少了點“曖昧”的火花。但這不是重點,他決定了——就用“死纏爛打”戰(zhàn)術(shù)磨下去,終有一天,小英就是他的人!
想著想著,他自己先笑出聲來,笑得床都在微微震動。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起來。他瞄了一眼,警察局來的。他一下坐起來,語氣比剛才精神多了:“案情有進展了嗎?”
電話那頭很快回應(yīng):“有了,我們查了路口監(jiān)控,當時那人偷贓車的時候,有人注意到他,戴著頭盔看不清長相,但手沒戴手套,左手背上有個太陽形狀的紋身?!?/p>
一個畫面忽然跳進鄭寅仁的腦海,他確實見過那個紋身。
掛掉電話,他立刻開始翻查幾天來的新聞。真人秀復(fù)拍那天,他當著媒體大方宣布自己正在追求尹梅英,雖然消息第二天才登出來,是老爸暗地里壓著媒體不讓出負評。
但問題來了——他被襲擊的那天,照片還沒公開,歹徒怎么會知道他的樣子?就算是網(wǎng)友偷拍上傳了他和小英的合照,也奇怪為啥同行的鐘碩一點事都沒。
鄭寅仁瞇起眼,腦子飛快轉(zhuǎn)動:“不對勁,得趕緊聯(lián)系上小英姐姐?!?/p>
本以為踏上陌生國度,會有一股雀躍的新鮮感——但沒有??諝怆m然清新,天空湛藍得像洗過的絲綢,旅客們歡笑聲不絕,但尹梅英卻完全興奮不起來。
她的腦子里,全是鐘碩那張冷冰冰的臉。
劇組一行人坐上通往滑雪度假村的大巴,車窗外雪地閃著亮晶晶的光,好像是太陽撒下來的碎金。大家都興高采烈地換上雪衣,而她穿著昨天爸媽陪她在百貨公司挑的桃紅色滑雪外套,還配了頂同色的毛線帽,可愛得像顆粉嫩的小糯米團子。
眾人紛紛夸她萌出新高度,只有坐在最后排的鐘碩,眼皮都不抬一下,像顆上了鎖的石雕。
副導(dǎo)演舉著大喇叭喊話:“大家先回房放行李,五點集合去山頂木屋餐廳拍勘和晚餐哦!”
她和媽媽安排住在同一間房,可媽媽明天才飛來,只能孤零零一個人回到房間。房間布置得溫暖舒適,木質(zhì)地板散發(fā)著淡淡松香,可她怎么也開心不起來。放下行李后,她撥了好幾通國際電話給鄭寅仁,可總是忙線中。
只好先去集合。一行人坐上纜車上山,天空像撒嬌似的飄起了雪花,白絨絨的在空中打著旋落下,拍在玻璃窗上,好像在眨眼睛。大家歡呼,只有副導(dǎo)捧著頭嘀咕:“別再下了,拍攝怎么搞?”
木屋餐廳里暖氣開得十足,熱氣像慵懶的貓鉆進每個人的毛衣里。大家脫下雪衣圍桌而坐,說笑聲此起彼伏。梅英不自覺地看向另一頭——鐘碩站在最遠那桌,像塊孤島。
她突然有些后悔那么早告訴他留學(xué)的事,原以為能一起留下美好的回憶,現(xiàn)在只剩一臉冷漠。
她低聲說了句“我去趟化妝室”,跌跌撞撞走進門,在鏡子前喘著氣,雙手緊抓洗手臺邊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小英?”門外傳來男聲,“我是阿順,里邊只有你一個人嗎?”
是那個負責(zé)跟拍的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