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預感到這一天終將來臨。
那天,母親韓妙真語氣強硬,幾乎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宣布父親尹志祥已發(fā)下所謂的“特赦令”,準許她重返幕前,繼續(xù)參與真人秀的錄制。她心頭泛起酸澀,勉強點頭答應,但仍舊提出了叁條底線:不得拍攝親熱戲,必須盡快安排她退出節(jié)目,以及避免與鐘頎有太多同框。
她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次臨時復出,是一場不得不赴的表演而已??僧斔刈叱黾议T,準備打車前往片場時,卻在門口看見了那個挺拔熟悉的身影鄭寅仁。
她腳步頓了頓,眼底劃過一絲驚訝。
“你怎么在這兒?”
他笑得溫文又自信,陽光從門前榕樹的枝葉縫隙灑落,斑駁地映在他身上,仿佛在為他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他像從一幕偶像劇中走出來的主角,干凈、耀眼、不可逼視。
“伯父讓我陪你一起去片場,阿姨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他說得理所當然,還帶著一點少年得意的輕狂,“再說,我去正好給鐘頎一個警惕。那天在電臺說的話,可不是說著玩?!?/p>
她無奈地牽起嘴角,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這人啊,從來都是這樣,說出的話不容人拒絕,做的事又滴水不漏,令人既生氣又安心。
她心里其實很清楚,小仁是站在她這邊的。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那模糊不明的情愫,他一直在她身邊,從未離開半步。
片場外,媒體早已守候多時。清晨的陽光透過厚重的云層,灑落在場地四周,閃光燈卻比陽光更急切,噼啪作響地追逐著每一絲細節(jié)。鏡頭對準她的那一刻,她幾乎能聽見相機快門像利刃割裂空氣的聲音,帶著不容逃避的鋒芒。
他們等著,等她與鐘頎再度碰面的“戲碼”。盡管她與節(jié)目方早已再叁澄清彼此“并無私情”,可鐘碩那日在電臺的告白,早已掀起網(wǎng)絡(luò)上的驚濤駭浪。
她才剛下車,話還沒出口,記者們已經(jīng)圍了上來。可他們的焦點,卻不只放在她身上,更在意的是那個陪她前來的男子――是不是那位在直播中“嗆聲”的神秘情敵?
她有些慌神,還未來得及反應,鄭寅仁已經(jīng)一把牽住她的手,毫不避諱地朝眾人點頭承認。
他牽住她的那一瞬,她的心像被什么猛然一扯。
抽回手嗎?她該不該抽回來?
她垂下眼簾,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心,思緒紛雜。
她不討厭小仁,說喜歡……或許也有一點點吧。但那種喜歡,更像是依賴,是熟悉,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感,像手心里溫熱的糖,是親情的慰藉,不是心跳的悸動。
可是,那天他說愿意陪她出國留學,她的心卻顫了一下。她忍不住去想,若他們真的一起離開這里,換一個地方生活,那種親情,會不會,也能悄悄地變成愛情?
她咬了咬唇,終究還是沒有抽回手。
就在那時,前方走來兩個身影――
鐘頎,和他身旁的鐘碩。
她不需要辨認。針織帽下,那張有胡渣的臉,無法掩蓋她早已熟悉的輪廓。那是他,鐘碩。記住網(wǎng)站不丟失: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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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他在電臺里那段感人肺腑的告白,在父母面前,在全國聽眾面前,說喜歡她,說看到她的笑容就能忘卻所有煩憂。那種坦率,那種用力的深情,不像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