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死寂,唯有銅漏滴答,聲聲如錘。
云婕妤的手指緊緊攥住袖口,指節(jié)發(fā)白。
她想起自己初入宮時,因出身寒微被眾人譏笑;想起母親病逝那年,無人肯為她遞一道哀疏;更想起前日崔司香悄悄塞給她的藥方——原來她每日所飲的“安神湯”,早已被人動了手腳。
她不是不知痛的人。
只是從前,她不敢醒。
此刻,她望著虞嫵華那雙平靜卻蘊藏風(fēng)暴的眼,終于咬唇,一字一句道:“我愿為夫人正名。”
話音落下,天邊忽有悶雷滾過。
虞嫵華起身,緩步至窗前。
暴雨驟降,如天河傾覆,狠狠砸在琉璃瓦上,濺起一片迷蒙水霧。
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銅哨,形制古拙,表面刻著北境驛道獨有的狼首紋——那是孤驛傳令專用之物,唯有持節(jié)將領(lǐng)與信使可佩。
她將哨子貼近唇邊,輕輕一吹。
聲音極細,幾不可聞,卻似一道無形絲線,穿透風(fēng)雨,順著地下風(fēng)道蜿蜒而出,穿過鎮(zhèn)邪獸口、穿過后苑暗渠,最終消散于宮墻之外的黑夜。
城南陋巷深處,老燈匠陸九猛然抬頭。
他正在修一盞殘破的孔明燈,手上滿是油污與裂口。
可就在那一瞬,他停住了動作,耳朵微動,仿佛聽見了什么久違的訊號。
“……信號來了?!彼溃?/p>
屋檐下,一串鐵鈴輕響,隨風(fēng)搖曳,仿佛在回應(yīng)遠方的召喚。
而在昭陽殿內(nèi),虞嫵華已放下銅哨,靜靜凝視著暴雨中的皇城。
她的影子投在墻上,如同展翼的鳳,沉默而凌厲。
棋局已動,風(fēng)未止,雨未歇。
有些人,尚在夢中;而有些人,已在等一個無法回頭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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