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看不懂她了。
而這,比任何背叛都更讓他難以忍受。
窗外雨歇,天光破云。
他緩緩松開手,碎片扎進(jìn)掌心也不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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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他整了整衣冠,獨(dú)自走出乾清宮,踏著濕漉漉的青石路,一步步走向西閣。
梅樹靜立,花瓣零落成泥。
她正坐在樹下誦經(jīng),白衣如雪,神情寧靜如初。
他站在十步之外,冷冷道:“你燒的是朕給你的路?!?/p>
她頭也不抬。
他獨(dú)自走向西閣,青石路濕滑如鏡,倒映著殘?jiān)崎g忽明忽暗的天光。
梅樹靜立,花瓣零落成泥,像一場無聲謝幕的祭禮。
她就坐在那株老梅下,白衣如雪,手捧經(jīng)卷,唇齒輕啟,誦的是《心經(jīng)》——一字一句,平緩如水,卻偏偏讓人心頭生出驚濤。
蕭玦站在十步之外,玄袍未干,袖角還沾著雨痕。
他盯著她良久,終于開口,聲音冷得似能割裂春寒:“你燒的是朕給你的路。”
她頭也不抬,指尖輕輕翻過一頁黃紙經(jīng)文,嗓音柔若無骨:“奴婢只想走一條……不必踩著別人尸骨的路?!?/p>
風(fēng)驟止。
這句話像一根細(xì)針,精準(zhǔn)刺入他最深的舊傷。
他瞇起眼,目光如刀,一寸寸刮過她的側(cè)臉——那輪廓溫順,眉目低垂,可正是這張臉上,曾凝著前世臨死前最后一抹譏笑,仿佛看透了他這一生所有虛妄與執(zhí)念。
他忽然低笑起來,笑聲沙啞,帶著幾分荒涼:“虞嫵華,你真是個(gè)怪物?!?/p>
他向前一步,陰影覆上她肩頭,“別人都想往上爬,爭寵、奪權(quán)、母儀天下,恨不得把對手踩進(jìn)塵埃??赡隳??朕給你金印,你當(dāng)它是毒藥;朕想看清你的心,你卻連影子都不留?!?/p>
他又逼近半步,聲音壓得極低:“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終于抬眼。
那一瞬,蕭玦幾乎呼吸一滯。
她眸光清澈,不帶恨意,也不含懼色,像是穿透層層宮墻,直視著他靈魂深處那個(gè)從未被承認(rèn)的真相——那個(gè)靠弒兄逼宮、血洗東宮才坐上龍椅的孤家寡人。
“陛下不也一樣?”她輕聲說,語氣甚至稱得上溫柔,“怕被人說,你是靠篡位坐上的龍椅?!?/p>
話落剎那,天地仿佛靜了一息。
蕭玦猛地踉蹌后退一步,臉色驟然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