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4章 她不瘋，誰瘋？（第1頁）

暴雨徹夜未歇，昭陽殿檐角銅鈴嘶鳴如哭。

虞嫵華蜷坐于塌上，手中緊攥那支朱砂筆，指尖泛白，仿佛要將整根筆骨生生捏碎。

墻上血書尚未干透，墨跡順著磚縫緩緩蜿蜒而下，像一道道凝固前的淚痕。

“臣妾愿以心魄換公道”——那七個字赫然在目，可最末三字竟在燭火搖曳中微微扭曲，如同活物蠕動，漸漸化作古篆“心魄”，筆畫森然，透出一股不屬于人間的詭意。

她盯著那字，忽然低笑出聲，笑聲輕得幾乎被雨聲吞沒，卻又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篤定。

“她說……這字還沒寫完?！?/p>

白芷悄然入內(nèi)，手中捧著銅盆與藥巾，欲收走案上筆硯。

她腳步極輕，生怕驚擾了主子這詭異的靜默。

可剛伸手，便被虞嫵華一記冷眼釘在原地。

“別動它?！庇輯橙A聲音很輕，卻像刀刃刮過骨面，“她還在寫?！?/p>

話音未落，窗外驚雷炸響！

一道慘白電光劈開烏云，剎那照亮整座昭陽殿。

墻上的猩紅文字猛然躍動，如群魔起舞，每一筆都似在呼吸，在低語。

白芷踉蹌后退，撞上屏風(fēng)，冷汗自額角滑落。

她分明看見——那些字跡的倒影映在碎裂的銅鏡殘片上，竟拼成一句從未寫下的讖言：“母不安，則子不寧?！?/p>

宮外，乾清宮內(nèi)燈火未熄。

蕭玦端坐御案之后，眉心緊鎖，指節(jié)壓著一份密報久久未動。

五更天色，寒霧浸衣，他已批閱奏折至雙眼微赤。

內(nèi)侍低聲稟報西閣急訊時，他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昨夜義莊大火，余燼之中竟翻出半枚玉環(huán)碎片，經(jīng)辨認(rèn)為皇后生母遺物。

此物本應(yīng)深埋皇陵，隨葬二十年，絕無可能現(xiàn)世。

更令人震駭?shù)氖牵亓晏O(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供稱：清明當(dāng)夜子時，曾見一素衣女子立于碑前，背影纖瘦如柳，發(fā)絲垂落肩頭，分明是虞家嫡女的模樣。

可查證記錄，那一夜，虞嫵華正在齋宮閉門誦經(jīng)，由禮官親自監(jiān)守，分秒未離。

蕭玦沉默良久，提筆朱批：“此事無關(guān)朝政，焚之?！?/p>

然而，他并未將碎片遞出，而是緩緩收入袖中，動作輕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謝霜刃?！彼鋈婚_口，聲音低沉如鐵石相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