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60章 真相太燙了（第1頁(yè)）

三日后，浣衣局深處的柴房?jī)?nèi)，昏黃燭火在風(fēng)中搖曳，映得四壁斑駁如鬼影游走。

白芷跪坐在地，雙手交疊于膝前，頭低垂著，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

她已在此等候近半個(gè)時(shí)辰，炭盆里的余燼噼啪炸響，像是一聲聲催命的鼓點(diǎn)。

門軸終于吱呀推開，柳嬤嬤裹著一身寒氣踏入，身后兩名粗使婆子默默合上門扇，隔絕了外頭的天光。

“抬起頭來。”聲音冷硬如鐵。

白芷緩緩仰臉，目光不敢直視那雙深不見底的老眼。

可對(duì)方卻死死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的魂魄剜出來驗(yàn)一驗(yàn)真假。

良久，柳嬤嬤忽然轉(zhuǎn)身，朝身旁人使了個(gè)眼色。

不一會(huì)兒，一只銅盆被端了進(jìn)來，熱浪翻滾，水面沸騰如怒潮——那是剛從灶上提來的滾水。

“若你真心投靠，便忍住不叫?！彼Z(yǔ)氣平淡，如同在問今日可曾洗衣。

白芷瞳孔驟縮，指尖猛地掐進(jìn)掌心。

她知道這一刻遲早會(huì)來，可當(dāng)滾燙的死亡真的擺在眼前時(shí)，血肉之軀仍難掩戰(zhàn)栗。

但她沒有退。

她緩緩伸出手臂，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纖細(xì)的手腕。

皮膚尚且嬌嫩，仿佛一觸即破。

下一瞬，那只手沒入沸水之中。

劇痛如刀割筋骨，自指尖直貫?zāi)X髓。

她咬緊下唇，牙齒深深陷入軟肉，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來。

額角青筋暴起，冷汗順著鬢角滑落，滴入盆中，“嗤”地化作一縷白煙。

她一聲未吭。

只有身體細(xì)微地顫抖，泄露了這具皮囊正承受著怎樣的酷刑。

柳嬤嬤蹲下身，離她不過半尺距離，鼻尖幾乎貼上她的臉頰。

“倒是有幾分骨氣?！彼湫Γ皬慕袢掌?，你每五日須報(bào)一次西閣異動(dòng)，若有隱瞞……你知道后果?！?/p>

話音落下，那盆滾水被人潑在墻角，騰起一片灰霧，像是某種儀式的終結(jié)。

白芷踉蹌走出浣衣局時(shí)，天色陰沉，宮道上落葉紛飛。

她的右手已被層層布條裹住，可灼痛仍在經(jīng)脈里燃燒，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傷口撕裂般的回響。

她腳步虛浮，眼神空茫，仿佛靈魂已被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