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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把火種塞進(jìn)太醫(yī)袖子（第1頁）

三日后清晨，霜?dú)馕瓷ⅲ鏖w忽起騷動。

宮人奔走相告，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驚惶：“昭陽美人暈倒了！口唇發(fā)紫，手腳冰涼，叫也叫不醒！”一時間香爐傾覆、銅鏡墜地，梳妝臺上的螺子黛潑灑如血，染了半幅裙裾。

白芷跪在榻前，指尖探過虞嫵華鼻息，只覺氣息微弱如游絲，心頭猛地一沉——這癥狀，竟與柳淑妃密信中所提“玉體含蠱”之兆分毫不差。

消息傳得太快，不過半刻鐘，太醫(yī)院便遣了周仲安前來。

他踏進(jìn)殿門時，玄色官袍上還沾著晨露，眉宇冷峻如舊，目光卻在觸及榻上女子的一瞬微微凝滯。

虞嫵華雙目緊閉，面色泛青，唇角隱約滲出一絲暗紅血痕，腕間脈象斷續(xù)飄忽，似寒毒入髓，可指下深處卻有一股隱熱暗涌，如同冰層之下熔巖潛行。

“怪。”周仲安低聲自語，指尖輕按寸關(guān)尺，眉頭越鎖越緊。

正欲再探，門外匆匆進(jìn)來一名小吏，捧著藥匣，語氣急促：“太醫(yī)院秦院判有令，明霞夫人已備好溫陽湯，陛下等著回話，請周大人速開方子?！?/p>

周仲安不動，只淡淡道：“此癥未明，豈能妄投熱藥？”

小吏一愣，還想爭辯，卻被他一個眼神逼退至角落。

殿內(nèi)重歸寂靜，唯有銅漏滴答，敲打著人心最脆弱的縫隙。

而就在他觸脈的剎那，虞嫵華腦中驟然浮起一團(tuán)模糊光暈——灰藍(lán)色，邊緣顫動，似疑慮，又似震動，與其他太醫(yī)那千篇一律的漠然灰白截然不同。

她心尖微動，幾乎要勾起一抹冷笑：原來是他……那個曾在父親案卷上留下批注、卻被貶離京的太醫(yī)之子。

時機(jī)到了。

她斂住呼吸，在意識邊緣蓄力，于一次極輕的抽息之間，吐出幾個字，細(xì)若蚊鳴，卻字字清晰：

“……雪山蓮心……雪線之上……三更露浸七日……可解千毒……”

話音落下的瞬間，周仲安的手猛然一顫。

他倏然抬眼，死死盯住榻上女子——那聲音雖弱，內(nèi)容卻如驚雷貫耳。

那是他父親私撰《疫毒別錄》中的秘方，從不曾刊印，連師門弟子都未聽聞，為何一個癡傻美人竟能道破？

她是真的昏迷？還是……在引他入局？

目光掃過她眉心那抹幾不可察的蹙意，周仲安眸底暗潮翻涌。

他緩緩收回手，神色不動，轉(zhuǎn)頭對白芷低聲吩咐：“取陳年梅花雪水半盞，我要試一味引藥?！?/p>

白芷遲疑片刻，點(diǎn)頭退下。

待她腳步遠(yuǎn)去，周仲安悄然取出袖中密箋，迅速寫下一行字，塞給隨行的小蟬兒：“即刻潛入典籍閣，查《前朝疫癥錄》卷七，‘寒毒誤診’條目，尤其關(guān)注隆慶三年北疆軍營疫案?！?/p>

小蟬兒領(lǐng)命，身影一閃沒入偏廊。

與此同時，殿內(nèi)熏香裊裊，虞嫵華仍閉目不動，可唇角卻極輕微地上揚(yáng)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