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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她不瘋，誰瘋？（第2頁）

“謝霜刃?！彼鋈婚_口，聲音低沉如鐵石相擊。

暗影中，黑衣男子單膝跪地，身形隱于梁柱陰影之間。

“她這幾日……可有夢囈？”

謝霜刃垂首，嗓音平穩(wěn)卻掩不住一絲凝重：“據(jù)周太醫(yī)每夜記錄，自慈恩庵事發(fā)后，昭陽美人每夜子時必醒一次，睜眼直視帳頂，口中喃喃一句：‘明日，她會跪下來求我?！?/p>

“已連續(xù)七遍?！?/p>

蕭玦眸光驟深，仿佛有烈焰在幽潭之下燃燒。

他指尖輕敲案沿，節(jié)奏緩慢，卻步步殺機(jī)。

“不是夢話。”他低語，“是預(yù)告?！?/p>

翌日清晨，天光微明，六宮妃嬪依例齊聚鳳儀殿晨省。

皇后端坐主位，神色如常，唯有指間掐著掌心的力度泄露了內(nèi)心的波瀾。

昨夜噩夢仍纏繞心頭——荒墳、紅嫁衣、十個面無表情的死人列隊而立，而對面那個披麻戴孝的女子，只是靜靜看著她，不說一字，卻讓她膝蓋發(fā)軟，最終跪倒在泥濘之中。

就在此時，殿外忽有羽翼撲簌之聲。

一只雪白鴿子自昭陽殿方向飛來，爪系紅綢小箋，徑直落在皇后案前。

滿殿寂靜，眾人屏息圍觀。

宮人顫抖著展開箋紙，只見其上墨跡淋漓，僅八字：

“君不赦父，吾令母不得安?！?/p>

空氣瞬間凍結(jié)。

皇后指尖猛地一顫，幾乎握不住那輕若鴻毛的紙箋。

母親墓地之事，乃皇家秘辛，連親信內(nèi)侍都不知情，更遑論一個被軟禁深宮的昭陽美人！

她強(qiáng)壓怒意，厲聲道：“焚了！”

可當(dāng)夜，鳳儀殿燭火通明，她輾轉(zhuǎn)難眠。

更深露重，殿外守夜宮人隱約聽見里頭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似是痛呼，又似嗚咽。

次日清晨，宮女發(fā)現(xiàn)皇后步出寢殿時，腳步虛浮，膝蓋微屈，竟需兩名嬤嬤攙扶才能站穩(wěn)。

而此刻，昭陽殿中，燭火依舊未熄。

虞嫵華仰臥在榻，雙目微闔，長睫輕顫，似在沉睡，又似清醒。

墻上的血書已被薄紗遮蓋，可空氣中仍彌漫著濃重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