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時候,葉韜卻在天蒙城專門為他騰出的一整個炮塔里,在他當作臨時居所的頂層大房間里和談瑋然、池雷在一起下棋。
“好久沒那么悠閑了,沒想到居然是在這個時候,看來,父王說你總是能讓自己過得舒服,還真是沒錯?!彪m然是下棋,但他們還是在用行軍棋推演著天蒙城周邊的情勢,那些數(shù)據(jù)雖然是虛擬的,但以他們現(xiàn)在對雙方實力的了解,他們設(shè)定的數(shù)據(jù)和實際情況相差也不是很多。
“既然來了,而且短時間里看起來是走不掉了,自然要舒服一些的?!比~韜對于談瑋然甚至于對談家對自己的評價,并沒什么意見?!氨菹伦约含F(xiàn)在不也是么?”
談瑋然笑了笑,沒說什么。談曉培自己有時候都會抱怨,現(xiàn)在越來越不像是個軍人了。當然,沒人會把他的話太當真,談曉培,可完全不需要當個軍人,他現(xiàn)在更需要成為一個強勁而穩(wěn)健的君主,不像軍人,那就對了。
葉韜決定要在天蒙城待下來之后,就拿出了工具箱,就地取材地給自己定制了全套舒適的床榻、桌椅。加上后來從宜城運來的風力發(fā)電機組,葉韜的房間很快就成為舒適生活的標版。當然,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也就是眼熱一下而已,部族首領(lǐng)們把葉韜享受最高質(zhì)量的生活當作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談瑋然和池雷一直要到前線去指揮部隊,倒也沒什么意見,每次回天蒙城,他們倒是會來這里,和葉韜一起喝茶、下棋,消散一下戰(zhàn)爭帶來的緊張和抑郁。雖然戰(zhàn)斗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但既然幾個主官們都是這樣一份好整以暇的樣子,全軍上下也受到了感染,氣氛居然就這么輕松了下來,這也讓談瑋然、池雷兩人意想不到。葉韜作為一個主帥的價值,僅僅在這一項上就體現(xiàn)無余。
“謝博安的膽子又不會比我小,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敢這么來?”根據(jù)最近一段時間北遼軍方的調(diào)動,模擬北遼軍隊全軍集中于一路,猛攻天蒙城,放棄其他方向的守備的情況。這么一來,原本利用部族聯(lián)軍和東平軍隊移動迅速,單兵戰(zhàn)力強盛的特點,不斷打破襲戰(zhàn)和運動戰(zhàn)的局面,一下子就被打破了?!皢蕩熓У亍斎辉诮o北遼國主的匯報上是很不好看的,但這樣真的有效啊。他的確是空出了大片的土地,少量的守備部隊,不過,我們敢去拿嗎?”
池雷和談瑋然一下子怔住了。池雷不用說,這個天下第一斥候,現(xiàn)在對于正面作戰(zhàn)仍然有著這樣那樣的疑慮,覺得不太劃算,談瑋然除非必要,也不會估計吧自己放在危險的境地里去。以劣勢兵力打會戰(zhàn),就是這種危險又不劃算的局面了。
“那我們怎么辦?天蒙城現(xiàn)在城墻都沒折騰完,沒辦法防守的吧。”談瑋然撓了撓頭,一副無奈的樣子。
“沒事啊,防御作戰(zhàn)……好像我比你們還熟悉一點。別忘了,我可是靠著守城起家的?!比~韜笑著說:“當初,白石城我就干得很好嘛?!?/p>
“你不是開玩笑?”池雷痛苦地呃了一聲,問道。
“當然不是……這一仗,其實早打也得打,晚打也得打。收服部族的心,很簡單,就是證明我們的強大,這一次,到機會了。我們算過戰(zhàn)力,純以戰(zhàn)力而言,我們不占劣勢。那么,打吧。打贏了,這一路大局已定,我們就可以配合正面戰(zhàn)場進軍燕京。我相信北遼也拼湊不出多少軍隊來阻擋我們。的確,損失可能不會很小,但這取決于我們的指揮、組織和準備……”
談瑋然忽然回過神來,問:“你來指揮?要是讓父王知道,第一個挨揍的是我……“
葉韜笑著說:“打贏了就沒事。”
看著談瑋然和葉韜仍然疑慮重重,葉韜站了起來,嘆了口氣說:“既然我現(xiàn)在來了,讓我來做這個決定吧。無論是為了展示力量還是決定戰(zhàn)局,這一仗,我們要打。我們得讓北遼知道,我們才是決定戰(zhàn)局的一方,我們……還是決定北遼命運的一方,而不是相反?!?/p>
聽了葉韜這么說,談瑋然和池雷終于點了點頭。葉韜最后的話還是打動了他們,是啊,他們才是要滅掉作為一個國家的北遼的一方,他們必須得有這樣的決心。
“當然,盤外招還是得有的,主攻方向那邊不用管。等一下把我的決定電報傳出去,戴云看到了自然會加強正面攻勢,免得我們打完一仗又得對上類似的情況。這種默契,我們還是有的。另外,既然謝博安敢于放棄不重要的地區(qū)集中兵力……那么,在燕京,也該給他弄點麻煩出來。現(xiàn)在雖然不敢說能影響北遼朝局,但燕京的言論風向,卻的確是掌握在我們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