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錦卿和葉瑋安分別后,一直過了三年,錦卿再沒見過葉瑋安。丁臨河嘲諷她時,便會嚷嚷她被富家少爺甩了,人家不要她了!
三年下來,錦卿早就習慣丁二貨的無事也要鬧三分的脾氣了,淡定的該干啥干啥,兩人很有默契的從來不在人前吵架。
錦卿也是個牙尖嘴利的主,沒興致就當他是團空氣,來了興致就三言兩語把丁臨河氣的跳腳。
師父照舊是一副死也要死在牌桌上的架勢,上午看診,下午和三個老頭子打馬吊,他一個單身孤老頭子,這樣的日子到也過的不亦樂乎。
錦卿已經十五歲了,比剛來大唐那會,身量抽高了不少,xiong部也發(fā)育了,已經有了少女玲瓏的曲線,臉也長開了,由于不再跟以前一樣風里來雨里去,膚色也白皙了不少。
錦卿幾乎都要忘卻前世發(fā)生的事情了,莊生夢蝶,前世發(fā)生的林林總總,就如同錦卿做過的一場夢一般,漸漸的被她拋在了腦后。
劉嬤嬤時??粗\卿發(fā)愣,直喃喃道:“長的跟小姐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似的,真是好看!”
像不像自己的便宜娘親,錦卿不知道,但看銅鏡里的面孔,跟前世的自己似乎沒多大區(qū)別。
每當這個時候,錦卿總是呵呵笑笑,她長什么樣子自己心里還能不清楚,也就是清秀那個級別的,離好看差的還遠,劉嬤嬤是看自己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順眼。
要說好看,錦知才叫長的好看,不過十歲的男孩子,長的模樣周正漂亮,走到大街上都會有大嬸子小媳婦上前來逗逗他,錦卿就怕哪天一個不注意,錦知就被人拐跑了。
既然錦知長的不像自己,錦卿琢磨著那肯定是像自己沒見過面的老爹了,只是劉嬤嬤從來沒在自己面前提起過自己的父親,錦卿也沒過問,生怕說了些不該說的,讓劉嬤嬤起疑心。
一個月前,汪祁昌就在大堂里給錦卿加了張桌子,已經讓她開始獨立接診了,錦卿的工錢也由原來的一兩銀子漲到了三兩銀子。
空閑的時候,錦卿就會瞧著自己的手發(fā)呆,手上似乎還留著葉瑋安手指撫摸過的感覺,滑軟細膩,如同空氣中漂浮的藥香一般,滲透進人的身體,纏繞著五臟六腑。
錦卿甚至不知道葉瑋安家在哪里,到底是什么人,單看兩人的手,一個手心里布滿了長年炮制藥材留下的薄繭,一個溫軟白皙,只有中指上有握筆留下來的繭子,高貴低下頓顯。
不管怎么樣,葉瑋安都不是錦卿這樣的人能肖想的起的。死后穿越,錦卿再沒有做過辛德瑞拉的夢,再說自己才十五歲,離嫁人還早的很。
只是錦卿時常會想起來那個溫潤嚴謹、骨子里卻十分靦腆的少年,想起來他問自己話時語氣中的顫音,漲紅的俊臉,以及冬日里那一罐暖到人心窩里的湯……
正當錦卿低頭胡思亂想的時候,面前的桌子被人敲響了,錦卿抬頭一看,丁臨河鼻孔朝天的看著自己,大聲斥道:“發(fā)什么白日夢?。⊥祽兴;?,拿著銀子不干活!”
此時店里一個病人也沒有,丁臨河這是故意來找茬,錦卿笑瞇瞇的點頭,“也是,就算你想干,我這活你也干不了?!?/p>
丁臨河被說中了心頭痛處,恨恨然拂袖而去,兩個歪頭看熱鬧的坐堂大夫迅速坐直了身體,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正經樣子,心里計算著這是丁臨河第多少次吵架失敗了。
錦卿沒了人來打擾,自己也樂得悠閑,又臨近中午,收拾了下桌子就等著李嬸來送飯。
在錦卿坐在椅子上晃著腳翻看醫(yī)書的時候,就聽得劉嬤嬤在門口焦急的喚她。
錦卿抬頭看劉嬤嬤臉上全是驚惶之色,心下一驚,連忙站起身三步并兩步上前去,拉著嬤嬤到了一邊,“嬤嬤,你這是怎么了?”
劉嬤嬤抹了把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拔遥冶蝗丝吹搅?!”
錦卿弄糊涂了,拉著劉嬤嬤鉆到了祁昌堂附近的小巷子里,“到底怎么回事?徐叔呢?”
錦卿心下有些不安,劉嬤嬤雖然有些膽小,可也不是什么不當事的人,錦卿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嚇成這樣。
劉嬤嬤一拍腿,咬牙說道:“徐斌去接錦知了,錦卿,你快同汪大夫告?zhèn)€假,回家嬤嬤有話對你說?!?/p>
錦卿頗有些莫名其妙,但見劉嬤嬤緊張不已,還是寬慰她道:“嬤嬤先放寬心,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p>
劉嬤嬤瞧著錦卿一臉輕松的樣子,苦笑不已。錦卿怎么都猜不到劉嬤嬤到底怎么了,去店里同師父告了假,出來時便看到徐斌駕著車帶著錦知到了祁昌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