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卿帶著錦知出門沒多久,已經(jīng)甩掉了礙事的拐杖的徐斌拎著兩只肥壯的灰兔子敲響了錦卿家的家門。
劉嬤嬤還在菜園子里拔菜,聽到敲門聲連忙開了院門,徐斌沒想到居然只有劉嬤嬤在,頗為局促了一下,連忙把兔子塞到了劉嬤嬤懷里,連聲道:“給錦卿的,給錦卿的。”
劉嬤嬤嚇了一跳,連忙把兔子往回塞,兩只兔子被推來搡去的直翻白眼,劉嬤嬤說道:“不行不行,你上回幫我們那么大忙,我們都沒機會謝你,哪能再要你的兔子!”
徐斌頭,“咳,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們咋能還當(dāng)回事記掛在心上了!這兔子是我給錦卿錦知這倆侄女侄子的,你先收下吧?!?/p>
劉嬤嬤執(zhí)意不肯收,只說要等錦卿回來后再說,徐斌看著劉嬤嬤郁悶的沒法,劉嬤嬤一個三十出頭的老娘們,咋這么依賴錦卿一個小姑娘呢!
“劉嫂子,你還是收下吧,你看咱倆站門口,這么推來推去的,叫人看見多不好!”徐斌只得使出了殺手锏。
劉嬤嬤一驚,這才醒悟過來,徐斌趕緊把兔子塞給了劉嬤嬤,劉嬤嬤看著徐斌臉上一熱,接過兔子轉(zhuǎn)身就關(guān)上了院子門,徐斌冷不防吃了個閉門羹,著自己的大胡子頗為尷尬的站了半天。
早晨的朱家村安靜而祥和,四處可見裊裊升起的炊煙,李福財大早上打著哈欠出門,就想去哪個沾親帶故的人家蹭頓飯吃,冷不防就瞧見了徐斌和劉嬤嬤在門口“你來我往”。
李福財眼珠子都看直了,看著劉嬤嬤白里透紅的臉心里頭一陣陣恨,在他面前裝的跟話本里的貞潔烈婦一樣,可還不是暗地里跟那破落戶大胡子勾搭!
李福財呸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又用穿著前見腳趾后見腳后跟的破黑布鞋用力的在地上來回磨了幾下,今晚上得找回點場子來!
錦卿領(lǐng)著弟弟走了一上午,了口袋里收獲的七八個銅板,覺得也差不多了,便帶著錦知回家了。
剛進家門,錦卿就驚奇的看到小院里的石桌子上擺了兩只肥大的灰兔子,被綁著腳扔在了桌子上。
錦知一看到肥兔子,就高興的叫了一聲撲上去起了兔子,兩只兔子被他又是揪耳朵又是毛,要不是被綁的結(jié)實,早張嘴去咬錦知了。
“嬤嬤你哪來的兔子?”錦卿卸下藥箱問道。
劉嬤嬤聞聲從灶房里出來了,笑道:“是前兩日幫咱們的那個大胡子徐斌送來的,他在后山上下套捉了兩只兔子。”
錦卿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徐斌的傷還沒好透,居然這么不聽話,還敢上山去捉兔子!
看著錦卿不甚贊成的眼神,劉嬤嬤以為錦卿怪她不該亂收禮,小聲說道:“我原本也是不要的,可他非要我收下,他一個大男人我哪好跟他多說話,這不讓人傳閑話嗎……”
錦卿撲哧就笑了,劉嬤嬤能干活能吃苦,就是不能視禮教為無物,其實這個年代,對女子的壓抑遠沒有后來的明清厲害。未婚女子也可以拋頭露面做生意,就像錦卿走街串戶賣藥,也沒有覺得她有傷風(fēng)化。
“既然他非要給,那我們就收著吧。明天嬤嬤去賣菜的時候,順便帶去賣了,多少能賺點錢,我們分他一些就是了。”錦卿笑道。
晚上的時候,錦卿在灶房燒了鍋熱水,三人忙了一天,準(zhǔn)備好好的燙了個腳,解解乏。等錦卿從灶房出去,端著洗腳水進堂屋的時候,敏銳的聽到東邊院墻上有響動,轉(zhuǎn)身一看似乎有黑影一點點的從墻頭上升上來。
天已經(jīng)黑了,農(nóng)村的夜晚四下里一片寂靜,只有遠方模模糊糊傳來類似于狼嚎叫的聲音,錦卿一直聽大人說朱家村的后山里有狼,傳的有鼻子有眼的,錦卿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會不會是有狼要翻院墻進來,當(dāng)下就嚇的轉(zhuǎn)身跑回了屋子,關(guān)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