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卿擠出一個笑容,搖搖頭,說道:“謝謝大叔,我不是來看病的?!?/p>
眾人見如此,也不再說些什么。
錦卿站的筆直,可心里卻是焦慮的很,她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里,古代條件差,縱使她對西藥學(xué)了如指掌,可終究只能做出一些簡單的藥物。
而對于中藥的認知,她絕對比不過經(jīng)驗豐富的中醫(yī),她不懂中醫(yī),她的醫(yī)術(shù)便不能被這個社會所承認,到頭來,終其一生,錦卿都只能做走街串戶的鈴醫(yī),賺些養(yǎng)家糊口的毛毛錢。
這樣的人生,錦卿雖然嘴上不說,可叫她如何甘心!如今汪祈昌肯收她做徒弟,只要她好好的學(xué),自己不但能成為真正的中醫(yī),還能讓錦知有了學(xué)上。
錦卿現(xiàn)在的心情,便如同有人給了自己一個光明的希望,自己歡天喜地的奔上前去時,卻發(fā)現(xiàn)這個希望卻有可能是別人虛構(gòu)出來哄自己玩的,心情的忐忑可想而知。
等到太陽升起了的有一丈高,在錦卿等的幾乎要耐心用盡之時,終于看到期盼已久的汪祈昌背著手,步伐輕快的從街頭一步步走了過來。
錦卿輕輕的松了口氣,結(jié)果是好是壞,她也得親自問問,那樣即便是死心了,她也認這個結(jié)果了。
汪祈昌頭發(fā)胡子都已經(jīng)發(fā)白了,可面容紅潤,走路步伐輕快卻有力,秋天的早上氣溫已經(jīng)有些低了,可走到近前,錦卿眼尖的發(fā)現(xiàn)他的鼻尖還在冒著熱汗。
要說這汪祈昌的年紀,錦卿觀察了很久也說不準,看頭發(fā)胡子像是六七十歲的人,可看面容和身形,卻只像是四五十歲的人,這中醫(yī)的養(yǎng)生之道,果然名不虛傳。
門口的三個條凳上坐滿了排隊來看病的人,見汪祈昌來了紛紛站起來笑著朝他打招呼,汪祈昌也笑瞇瞇的朝眾人擺擺手,意思讓他們坐著別站起來了。
錦卿連忙迎了上去,心里忐忑不定,但還是扯出來一個笑臉,脆生生的叫道:“師父!”
汪祈昌瞧見錦卿是從東屋的窗口處過來的,心下便有些詫異,問道:“你怎么不在店里等我?是我疏忽了,我原想著你家在鄉(xiāng)下,來不了這么早的?!?/p>
錦卿也詫異,說道:“是店里的一個伙計說您今天去洛陽出診了,可能回不來了,要我別站門口擋了生意……”
汪祈昌聞言氣恨恨的跺了跺腳,罵道:“這群死兔崽子!”說完,便拉著錦卿進了祈昌堂。
錦卿初來時看到的中年男子和小二都在,看到汪祈昌拉著她出現(xiàn)時便低下了頭,錦卿這時雖然還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心卻已經(jīng)落回到了肚子里,汪祈昌既然這樣做,那拜他為師的事情絕對是板上釘釘啦!
店鋪有三個房間,中間的大堂是藥鋪,那中年男子和小伙計站在抓藥的柜臺里,大堂里還擺了兩張桌子,分別有兩個男子坐在桌子后,像是坐堂大夫的樣子。
汪祈昌四下掃了眾人一眼,慢條斯理卻又威嚴十足的說道:“今天給大家介紹一個人,是老夫新收的徒弟,老夫很是滿意這個徒弟,還望各位日后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加照拂一番。老夫這人有個毛病,最是護短,誰要想欺負我徒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分量。”
四個人紛紛站起來拱手還禮,錦卿不大懂這其中的禮節(jié),只能一一朝眾人行了禮,算做是見面禮,汪祈昌在眾人面前這么說,錦卿覺得萬分感動,不禁為早晨對于汪大夫的胡思亂想感到抱歉了。
汪祈昌瞪了藥柜處的兩人一眼,便轉(zhuǎn)頭對錦卿說道:“今日忙,先不給你介紹這些人了,你先站我身后看著,看我如何給人瞧病。”
錦卿忙點頭,又疑惑的小聲問道:“師父,不用行拜師禮嗎?”她懷里還塞了塊拇指大小的白玉觀音,成色也算不上好,是她母親留下來的。
家里也沒什么值錢東西,這塊玉是昨晚上劉嬤嬤硬塞給她的,說他們雖然家里敗落了,可也是講究禮節(jié)的書香人家,拜師一定要給老師行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拜師禮的,這塊玉就是給汪大夫的禮,不能讓人家嫌棄自己閨女不懂禮節(jié)。
汪祈昌瞧出了錦卿的局促不安,摸著胡子哈哈笑道:“小丫頭,你這一口一個師父都叫上了,還行什么拜師禮???老夫可不講那些繁文縟節(jié),亂七八糟看著都累!”
錦卿也笑了,伸向懷里的手也悄悄的放了下去,既然師父都不說什么了,她再說這個問題就矯情了。這個師父性格豪爽,可真是對她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