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樓下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蘇珊娜帶著疑惑,走出了房間。敲門聲規(guī)律的持續(xù)著,她站在木質(zhì)樓梯上望著樓下正在烤火的老人,“是什么人?”她問。
沒人回答,蘇珊娜便循著敲門聲走向了門口,只見女孩漢娜正站在門口,身體緊繃著,望著門。
“是什么人在敲門?!彼龁枬h娜。
漢娜回頭壓低了聲音,硬生擠出幾個字:“你要是敢開門我就!”
“德國人?”蘇珊娜也吃了一驚,忙跑去旁側(cè)的窗口,透過窗簾娃隙往外望去。她看見夜幕下,停著一輛黑色的梅賽德斯奔馳。
她鎮(zhèn)定的回到門口說道:“你要是不開門的話,那更糟。”說罷,她摸向了大門的鎖,在漢娜驚恐的注視下,她打開了門。
夜幕下,高挑修長的男人站在門口,黑色的外套披在他寬闊的兩個肩膀上,垂到他膝蓋以下。他端正的帶著他鑲刻著骷髏頭的制服帽子,果汁色的燈光讓他慘白的臉龐上有了些許血色,一對精明的藍(lán)眼睛正炯炯有神的望著她,威爾海姆微笑的像個來體察民情的貴族紳士。
“晚上好,蘇珊娜。”他從容的走進(jìn)了屋子,摘掉了帽子。
“你有什么事嗎?”蘇珊娜不情愿的緩緩將門關(guān)上,看著這個危險的高大男人。他摘掉帽子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對著玄關(guān)處那面小小的試衣鏡,彎腰仔仔細(xì)細(xì)的整理了幾下頭發(fā)。
漢娜警惕的望著這個斯斯文文的德國人,緊張的站在那兒。
“猶太人?”忽而威爾海姆轉(zhuǎn)過身來,低頭看著漢娜。漢娜大氣不敢出一個。
“我剛聞到了很香的味道,今天晚上‘拿’的是什么?”他彎腰和藹的看著漢娜用法語問道,不過他的法語可真不怎么樣,蘇珊娜知道他想說的是“吃”這個詞。
漢娜機(jī)警的看著他什么也沒有回答。
他沒得到回應(yīng)卻也不掃興,從翻領(lǐng)的懷中,掏出一個金黑色錫紙包裹的長方形薄片,他貼心的遞到漢娜的面前。漢娜不自覺在看到巧克力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起來,但她忍住了沒有去接。
蘇珊按看見他腰間別著槍。她上前幾步站在漢娜前面,遮住了他逐漸充滿“喜悅”的目光,并接過了巧克力,“你這么晚來做什么呢?”
“打擾了,女士?!彼逼鹕戆炎⒁饬D(zhuǎn)移到她的臉上。她披著紫薯色的古衣外套,柔軟的黑發(fā)海藻般的披在身后,她的臉憔悴了不少,但還是十分養(yǎng)眼,眼睛像是兩顆難得的晶石。
“我來看看你?!彼卮?,撩了撩她臉繭旁邊的頭發(fā)然后走進(jìn)客廳。
他穿著滿是雪水的長靴,在地上留下了一串串泥濘的腳印。蘇珊娜戳了戳愣住的漢娜,讓她趕快躲起來,漢娜木訥的跑開了。
“晚上好?!彼窒蜃谏嘲l(fā)上的老人行了一個納粹禮,老人頭也不抬的繼續(xù)烤著火,他不惱不怒,徑直走向了沙發(fā),撩了一下厚重的外套坐了上去。他轉(zhuǎn)過頭,微笑的對蘇珊娜說道:“請過來?!?/p>
她走過去,看見他朝她伸出了一個手臂,帶著黑色戰(zhàn)時手套的手,朝她勾了勾手指。暖洋洋的火光在年輕男人的臉上跳躍,三七分的金色油頭閃閃發(fā)光,他微笑著摟過她,襄進(jìn)自己懷里。蘇珊娜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這個男人的身體也太冷了,她的半張臉都緊緊貼在他帶著雪花味道的xiong口,他xiong前的藍(lán)色徽章擱的她顴骨生疼。他手圈住她雙臂,摟在她腰上。
可是只是接近他,那些不好的記憶就又一起竄了出來。
痛苦的,屈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