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娜!”他確定了是她,隨即不顧一切的飛奔過來,向她。
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追在車后的埃里希,他擺動(dòng)著的堅(jiān)實(shí)臂膀,邁開大步奔跑著的長腿,被風(fēng)帶動(dòng)的微卷金發(fā),多么富有生氣的小伙子。有那么一瞬間,她把他看成了她早已死去的弟弟。但她弟弟是黑頭發(fā)。
埃里希一把拽上了公交車外側(cè)的欄桿,雙腿一躍,身體靈活的擠上了車。他喘著粗氣,胸口起伏,身軀高大的他在擁擠的車廂里顯得十分笨拙,一手扶著車頂向她的位置穿行,另一只手也不放哪兒的貼在自己的肋骨上,生怕碰到其他人的腦袋。
他靠近她,她抬起頭看著他那張雙頰微微泛紅的帥氣臉龐。
因?yàn)樗砗蠖际侨?,二人之間距離很近,甚至距離為負(fù),因?yàn)樘K珊娜已經(jīng)感受到了來自眼前男人身體的熱度。她后退著,可惜腰部已經(jīng)被身后的扶手隔得生疼。他微笑著,想要低頭凝視她,下巴卻不小心幾次碰到了她的額頭,他笑意更深,光與影在他臉上變幻,勾勒出漂亮的眉骨和幽深的眼窩,而他的眼睛更像是狼的眼睛,細(xì)長又深邃。
“你這么晚來這邊干什么?”埃里希問道,生硬的德語也被他說的像是嚼著棉花糖。
她聞到了他嘴里的酒精味,卻沒有她想的那么難聞。“我剛下班。”
“在哪里工作?”他緩緩低下頭,貼近她耳畔,想聽清楚她的聲音,想聞她身上好聞的花香。
“花店。”
“叫什么名字?”他沉溺于她的味道,所以閉著眼睛,假裝不小心的廝磨幾下她柔軟的秀發(fā)。
“斐舍?!?/p>
公交突然一個(gè)劇烈的急剎車。
“唔?!鄙砗笕祟^攢動(dòng),他不得已將雙手搭在她兩側(cè)的扶手上,她現(xiàn)在只能在他臂膀與胸膛構(gòu)成的弧度里活動(dòng)了。
陰冷的燈光下,她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他的脖頸,時(shí)不時(shí)上下移動(dòng)一下的喉結(jié),還有若隱若現(xiàn)在襯衣里線條明顯的鎖骨。清晰的聞著他的酒氣和煙草味,她有些不舒服。
她掙扎著伸著腦袋,想呼吸更加新鮮的空氣。
他感受著她特別的、草木間的清香,若有若無的噴灑在他脖頸里。
“每天都擠公交嗎?”他問。
要不是埃里希兩只胳膊死死撐著她身后的欄桿,他倆現(xiàn)在就要緊緊貼在一起了。
“是。”她答。
“我以后每天可以送你,用汽車?!?/p>
“剛才那些車嗎?!毕肫饎傇谀侨旱聡勘齾拹旱恼Z氣連自己都控制不住,包括眼前這個(gè)德國小伙子,他剛剛一定也在那群混蛋之中。
“e”他聽出了她的不悅,“對(du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