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的德語為什么會講的這么好呢?”蓋世太保接過了花,看似不經(jīng)意的問起來。
“我爸爸常常和德國人做生意的,小時候周圍也都是德國人?!?/p>
“您的父親一定是個值得尊敬的人,不然女兒不會如此博學(xué)多才,所以小姐您的綠色眼睛和黑色卷發(fā)也是遺傳您父親嗎?”蓋世太保緩緩的說著,依舊保持微笑。
“不,”蘇珊娜微笑,故作羞澀的抿了下嘴唇,“但我引以為傲,雖然我知道金發(fā)很流行,但是我們的元首卻是黑發(fā),您不知道我有多么崇拜他?!?/p>
“如果你是猶太人,金發(fā)也許能救你的命?!彼届o的掏出錢包,付了錢。
“代我向您父親問好?!鄙w世太保簡單行了個禮隨后帶著那少婦離開。
蘇珊娜暗暗松了一口氣。
下班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多了。蘇珊娜來到她平時鎖車的地方,卻沒有看見她的小破車,只剩下一把被撬開的鏈條鎖,正孤零零的掛在綠色的鐵欄桿那兒。
她生氣卻無可奈何。
行走在深秋的街道上,來往行人縮在大衣里,昏黃的街燈下、溫暖格調(diào)的店鋪前,三三兩兩談笑風(fēng)聲。墻壁上張貼著巨幅海報和宣傳畫,內(nèi)容無外乎歌頌希特勒偉大無私以及貶低猶太人正如同對英國做的那樣,把法國人民食物短缺的原因,扭曲成了英國封鎖法國食物而造成結(jié)果,德國人甚至太多人喜歡把自己的貧窮與苦難想象成是因為猶太人的貪婪與狡詐
她待在這個城市里沒幾年,有時候卻會懷疑這個城市真的是否被敵人侵占了,還是說這里本來就是納粹的地盤兒。
太多人忘記或是假裝忘記,自己活在什么樣的時代。
身后突然變得嘈雜,汽車大馬力的轟隆聲,由遠及近!口哨聲,還有那些充滿雄性荷爾蒙的走調(diào)的歌聲最后是一個急剎車,和一長串地道的德語臟話。
她知趣的盡量貼馬路里面走,以防止被這些“不長眼睛”的越野車撞死。
鬧哄哄的鐵皮四驅(qū)越野車一輛輛在她身邊呼嘯而過,泥濘飛濺。每輛車上都載滿了衣衫不整的德國士兵,他們有的向路邊的女人吹著口哨,有的向街面上的玻璃里砸酒瓶子。
她站在街上,開始煩躁的點煙。
“你找死?”“嘿!干什么!”剛從她身側(cè)飛過去的越野車上突然傳出士兵的驚呼,伴隨著一個又一個急剎車停在前面,不知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她忽的丟了煙快步走起來,越走越快,幾乎算是跑了。因為公交車來了。
“蘇珊娜?”
身后有人叫她,雖然不是純正的柏林口音,但足夠熟悉,是埃里希。
她依舊快步飛奔上了擁擠的公交車,沒有座位,她只得站在靠窗的位置,目光不自覺飄向車外。
她看見馬路牙上站著的‘金發(fā)野蠻人’。
制服外套被他搭在寬闊的肩膀上,右手緊緊攥著左手手腕,一雙修長的腿套在灰色制服筒褲里,腳下蹬著一雙嚴謹?shù)暮谏L靴,他站在街道的對面。埃里希張望著這輛公交車,直到他們二人四目相交。
公交車再次開動。
“蘇珊娜!”他確定了是她,隨即不顧一切的飛奔過來,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