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著?”于照安饒有興致的順桿子問道。
“你就成了靶子。致仕養(yǎng)老的宰輔,即便在野,其影響力也是不容忽視的。只要愿意,大人你隨時都可以拉起一批隊伍。陛下豈能容你?你們于家要倒霉了,于相你,以陛下的猜疑之心,恐怕十年都嫌長。三兩年必須見分曉!”
陳觀樓是在危言聳聽嗎?
不見得。
“在你陳獄丞眼里,陛下就是這般容不得人?”于照安問道。
陳觀樓微微挑眉,反問道:“莫非在于相的心目中,陛下有容人之量?”
兩人目光交換,彼此都笑了起來。有那么一點默契在。
于照安把玩著手中的碧玉扳指,“為何致仕養(yǎng)老的人一定是本官,而非海大人?海大人老了,正是頤養(yǎng)天年的年紀?!?/p>
“誰讓你礙眼,又不是東宮屬官出身?!?/p>
“有我在朝堂,好歹能彈壓住一幫人。沒了我,全剩下昔日東宮屬官,呵呵……”
“你別忘了,還有勛貴!甚至可以換一個稷下學(xué)宮出身的官員替代你?!?/p>
陳觀樓點出問題關(guān)鍵。
于照安并非不可取代。
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被取代,包括皇帝。
于照安聞言,鎮(zhèn)定了一晚上的表情,終于有了點變化。看來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并非不可取代。
他肯定不屬于聽話那一類的官員,更不是唯皇帝馬首是瞻甘愿當狗腿子的官員。他諂媚,拍馬屁,哄著皇帝,但不妨礙他有自己的野心抱負以及政治主張。
這一點,過去建始帝還能忍受。
如今,自我感覺羽翼豐滿的建始帝顯然已經(jīng)無法忍受政事堂宰輔跟自己不是一條心。
必須換上自己人。
這是建始帝主張。
若非謝長陵阻攔,建始帝這會已經(jīng)著手罷相。借口都是現(xiàn)成的,兵部楊尚書于軍中病危,給了楚王叛軍喘息之機,此事必須有人擔責(zé)。于照安就是最好的背鍋俠,理所應(yīng)當滾出政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