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直穿著最體面的衣衫,走進(jìn)天牢。
從今日起,他就是天牢的一份子。
陳觀樓招呼他吃早飯,他還有點(diǎn)不好意思,直說吃過了。
“吃過了也再吃一點(diǎn),年輕人消耗大,一會肚子就餓了。又不收你錢,你怕什么?!?/p>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陳夢直也不矯情,埋頭干飯。
簽押房有好幾個書辦,陳觀樓挑選了資歷較老,為人還算踏實(shí)的一位帶陳夢直。
他沒選穆青山。
就穆青山那榆木腦袋,自己的差事還沒辦明白,別將學(xué)生給帶歪了。
吃過早飯,親自帶著陳夢直前往簽押房,把人介紹給眾位書辦。
安頓好一切,他就回公事房歇著。
穆醫(yī)官捧著小水壺來到公事房,“剛給兩位小舅子檢查了身體,都很棒!肖長生想見你,大人你去見他嗎?”
“有說為什么想見我嗎?”
“似乎是想問問你,事情進(jìn)展如何?我讓他稍安勿躁,很顯然他靜不下心來。反倒是顧大人,平心靜氣,不急不躁,根本不著急出獄。”
陳觀樓嗯了一聲,“下回你見到肖長生,告訴他,心急吃不了熱豆腐?!?/p>
“大人親自跟他說吧。我說的話,他根本聽不進(jìn)去。你們之間的勾當(dāng),你們自己最清楚。老夫就不摻和?!?/p>
陳觀樓齜牙,他也在等消息。等王海公公的消息。
王海一天不回復(fù)他,這事一天就定不下來。
琢磨了一番,他還是決定去見肖長生,先將人安撫住。
王海公公那邊,千萬別中途掉鏈子。
“你一天到晚瞎嚷嚷什么?”陳觀樓來到牢門前,敲擊著柵欄,很是不滿,“這種事情能四處嚷嚷嗎?你不知道天牢就是個篩子,這里頭根本沒秘密。運(yùn)作出獄的事情傳出去,萬一遭人記恨,遭人破壞,到時(shí)候出不去,你可別怨我。你也知道,你仇家遍地走?!?/p>
肖長生抹了一把臉,扒拉著牢門,悄聲說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必須盡快出去?!?/p>
“什么預(yù)感,說來聽聽?!?/p>
“你信我?”
“我一直都信你。我要是不信你,能幫你運(yùn)作出獄。肖大人啊,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以為僅憑你那點(diǎn)銀子,就能差遣我?”
肖長生嘴角抽抽,那點(diǎn)銀子?幾千兩上萬兩,竟然被說成那點(diǎn)銀子。
欺人太甚。
他壓著心頭的火氣,“你還想不想知道我的預(yù)感?!?/p>
“你說,我聽著。”陳觀樓也想聽聽玄學(xué)。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萬一呢?
萬一就靈驗(yàn)?zāi)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