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擔(dān)心嗎?”
陳觀樓呵呵冷笑,一臉篤定地說道:“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天,尸體早就開始腐敗,一個老太監(jiān)能查出什么。無非就是看看尸體是不是記憶中的模樣??墒侨硕急魂P(guān)押了三十幾年,又是暗無天日的天牢,模樣早就變了。別說老太監(jiān)認不出,就算是親媽來了,親老婆來了,也未必認得出。除非……”
“除非什么?”
陳觀樓咬了咬牙,“除非那個犯人身上有著明顯的胎記?!?/p>
“??!”肖金一聽,頓時就慌了。幸好他還記得場合,沒敢顯露聲色。
“那怎么辦?”
“涼拌!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陳觀樓也很煩躁。
別說他之前沒想起胎記這事,就算想起他也沒辦法。他又沒見過汪齊仁的身體,只見過臉,而且臉其實也不清晰。黑咕隆咚的天牢,一點點光線,加上對方胡子頭發(fā)亂糟糟的,不知道多少年沒清理過。對方一旦剃了頭發(fā)和胡子,他都不能保證能一眼認出對方。
他猜到了死亡消息上報,或許可能驚動宮里頭。
他猜到了會有仵作來驗尸。
唯獨沒想到宮里頭竟然請了個老太監(jiān)來認人。
天牢沒有汪齊仁的卷宗,有什么身體特征,他也不清楚。送飯的雜役,只管送飯清理衛(wèi)生,也不清楚汪齊仁身上有沒有明顯的胎記或是傷痕。
哎!
只能聽天由命。
今日時間過得尤其的慢。
明明是陰森的停尸房小院,肖金卻緊張到出了一身汗。
“鎮(zhèn)定點!”陳觀樓以手絹遮掩口鼻,小聲提醒對方。
“大人不緊張嗎?”肖金悄聲問道。
“沒啥可緊張的。真要問起,你就說什么都不知道。本來我們就什么都不知道。犯人姓誰名誰,統(tǒng)統(tǒng)不清楚。他們?nèi)绻朗w不是犯人,你就一口咬死牢里死的就是這個人。至于是不是被人掉包,反正我們不清楚。鬼才知道什么時候被掉包,說不定是十年前的事情。”
陳觀樓打定了主意,一旦對方發(fā)難,他就攪亂這攤渾水。
一個沒有卷宗的犯人,一個被關(guān)押在最深處的犯人,大家見都沒見過,咬死不知情,把事情往十年前二十年前推脫,總能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