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還不了解我,大明王我都拿下來了,一直堅持到祭天大典。區(qū)區(qū)一個江圖,絕對手到擒來?!?/p>
“你可別大意。大明王只是一個反賊,能牽連的也都是一群泥腿子。江圖可不同,江圖在官場上廝混了十幾年,又是陛下身邊的寵臣,這里面牽連了究竟多少人,多少事,本官都不敢深想。如果說想弄死大明王的人是十個,那么想弄死江圖的人起碼是一百個。小陳,你的壓力很大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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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觀樓趕緊順桿爬,“大人,我們天牢苦?。「芍罾圩羁嗟幕?,背負(fù)著全天下的誤解和罵名,拿著朝廷最低俸祿,狗都不待見。請大人發(fā)發(fā)善心,免了抽成吧。”
“胡說!”孫道寧眼睛一瞪,恨不得吃了陳觀樓。簡直是荒唐,竟然敢提免抽成,成何體統(tǒng)。免了抽成,大人們的喝茶費,取暖費,加班費,差旅費,降暑費……怎么辦?找誰要?
陳觀樓立馬退縮,“那那那,能不能恢復(fù)到四年前的抽成比例?現(xiàn)在的抽成比例,我等獄卒那真是操著宰輔的心,掙著賣大白菜的錢。太少了。大人,多給點吧。”
孫道寧也跟著叫苦,“這事情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你也是吃公家飯的人,理應(yīng)清楚,比例上去了,再想降下來那是千難萬難。哎,國事艱難啊,戶部年年鬧饑荒,爾等也要體諒刑部的不易。刑部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大家都要吃飯,要養(yǎng)家,那么點錢大家一分,落到手里頭能有多少。說不定本官拿到手的錢還沒你小子多?!?/p>
“那不能!絕不可能!”陳觀樓矢口否認(rèn),大聲叫屈,“大人,我的賬目每一筆都有據(jù)可查,絕無私賬爛賬壞賬,絕無中飽私囊。我每個月掙的錢,那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眼看著飯都吃不起了,大人開個恩,好歹給條活路。從手指縫漏一點,就足夠我等獄卒開心?!?/p>
“哎,大家都不容易?!?/p>
堂堂刑部侍郎,拉扯話題的本事,那叫一個絕。叫苦,誰都有苦處。叫窮,人人都窮。
反正就是極限拉扯。
任憑陳觀樓說破了嘴,孫道寧的嘴巴也沒有松開一條縫,反過來還想讓天牢努力努力,多給上面交份子錢,就差攤派了。
嚇得陳觀樓趕緊打住這個話題。
尼瑪,這幫官場老手,估計是從戶部那邊學(xué)來的經(jīng)驗,要錢的時候那叫一個奇招輩出。不想給錢的時候,那表情那姿態(tài)那叫一個動人。
陳觀樓恨得砍死這幫上官,就知道惦記錢。
他干脆問道,“江圖關(guān)進天牢,敢問大人,我等獄卒能做到什么程度?”
孫道寧眉眼微微一動,反問道:“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陳觀樓伸出手,大拇指跟食指捻了捻,做出一個數(shù)票子的動作。
孫道寧呵呵一笑,“可!但要注意分寸,更要注意方式方法,數(shù)目上面要有考究。以及,本官要抽七成,不入賬。”
“大人要抽七成,會不會……”
陳觀樓想要大罵對方貪得無厭,一個人就抽七成,怎么不去搶。
“那就八成!”孫道寧端起茶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
陳觀樓:……
他張了張嘴,怕繼續(xù)聊下去,就變成了九成,十成,最后白忙活。
“行吧,七成就七成,不入賬。如何把錢交給大人?”
“本官自會派人來取。若是有品相好的字畫古玩,記得送到本官府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