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二娘子突然厲聲對著俘虜?shù)溃骸澳銈兘到鹬?,殺害了多少漢兒?”
那俘虜哭著道:“沒曾殺,俺們根本沒打過正經(jīng)仗。在濟(jì)南城下,和關(guān)勝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打了一陣假仗,后來經(jīng)過的城池,都是望風(fēng)而降,一仗未打,俺一個漢兒都沒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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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
宮二娘子盯著那俘虜?shù)哪樧屑?xì)看,卻見他不似說謊。
這種事似乎也說不了謊,打沒打過仗,事后一查便知。
這時候,岳文軒才終于開口了:“你們?yōu)楹尾蝗ネ段羼R山?”
偽軍士兵嗷嗷大哭:“若是有機(jī)會去投五馬山,俺當(dāng)然要去,誰他娘的愿意剃成勞什子頭發(fā)。但是,俺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啊,五馬山俺就只知道個名字,連方向都找不著,怎么去投?擅離兵營,抓到就要砍頭,俺逃得出去么?”
他哭得傷心,一大群偽軍跟著哭嚎,聲音響成一片。
宮二娘子的表情,緩緩的變化了,剛剛還是很板正,毫不動搖的臉,現(xiàn)在微微閃過了一絲不忍與憐憫,她轉(zhuǎn)過頭來,對岳文軒低聲道:“真君,這可如何是好?他說得也未嘗沒有道理,要將這樣的人殺個凈絕,似乎于理也不合。如果降了金賊,給金賊辦事的都?xì)?,那河北人都得殺一大半了?!?/p>
張雍也低聲道:“他們好像真的沒打過仗,就他們這鳥樣,也攻不了城?!?/p>
岳文軒心里卻在想:其實不止是河北,后來山東也淪陷了,大多數(shù)山東人也降了,也在為金國辦事,例如馬半州就降了。
馬從義,也就是丹陽子馬鈺,長大后還參加了金國的科舉,做了幾年金國人的官兒。后來辭官歸隱,才做了道士。
后來丘處機(jī)為了弘揚全真教,也跑去討金世宗的歡心,金世宗不僅親賜大桃以示褒獎,還讓丘處機(jī)主持萬春節(jié)醮事。
如果降金,給金人辦事就要斬,上面幾個都得斬了,那真是不知道得殺成個啥樣子,歷史上的名人都得殺掉一大批。
岳文軒反問道:“二娘子,你不考慮大義,只用你淳樸的人性來考慮,覺得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宮二娘子認(rèn)真考慮了一會兒,開口道:“降金情有可原,但打著金軍的旗號攻打大宋的州縣,卻是重罪,如果手里染了漢兒的血,必殺之。但若像他們這樣,似乎……”
岳文軒微笑:“大膽說!”
宮二娘子道:“似乎也不是非殺不可,可讓他們給咱們干活……小女子斗膽,請真君饒了他們性命,命他們做礦奴,挖礦贖罪?!?/p>
岳文軒:“礦奴么?這倒是個挺好的主意?!?/p>
宮二娘子大喜:真君說我好主意。
岳文軒接著道:“但奴這個字,不好!奴隸制度是一種很落后,很野蠻的制度,我們不能越活越回去,讓社會倒著走?!?/p>
宮二娘子:“???”
岳文軒:“我給他們?nèi)€新名字吧,就叫做勞改犯。也就是犯了錯誤,要用勞動來改造的人?!?/p>
宮二娘子:“勞改犯,這名字聽著挺帶感。”
于是,勞改犯這個名字,就這么定下了。
義軍開始清理戰(zhàn)場,將射出去的箭一支支的撿回來,還要撿回那些偽金賊逃跑時丟棄的兵器與甲胄,這些東西丟在樹林中、草叢里,找起來還真吃力,正好押著勞改犯們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