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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5-1
阮嘉梨穿好外套下來的時候,裴時璟已經(jīng)把煙掐了,半坐在路邊臺階上。
頭半垂著,低頭向下,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頸。
風(fēng)挺大,煙味已經(jīng)全都散了,散到如果不是坐在他身邊時,才能聞到那一點點極淡的、混雜著他慣常冷冽氣息的煙草味的話,阮嘉梨都快覺得方才在yan臺上看到的景象是錯覺了。
兩個人很安靜。
誰也沒有率先開始說話。
從阮嘉梨下樓來,在磚瓦鏤空的單元樓樓梯間一層一層向下,踩著聲控?zé)舻奈舶?,樓層一層一層地亮起,又熄滅,到走到他面前,安靜而又猶豫地站立片刻,再到緩慢地坐到他身邊的臺階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有時候言語總是局限太多,開口之后往往限制原意,詞不達(dá)意,還不如保持沉默。
阮嘉梨其實什么也沒有想。
她就是看到他站在那里,孤身一人站在初秋的梧桐樹下,蕭瑟孑然,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想法。
她想到他身邊去。
不說話也好,不對視也好,她只想站到他身邊去。
像踏出前幾年未能邁出的步伐,像躲開媽媽攬著她往里進(jìn)的手,像打開兩個人中間厚重的防盜門,揮走那些討厭的人影。
她只想到他身邊去。
就這樣坐著也好,像早幾年的自行車后座。
風(fēng)從身邊過,他們兩個在同一片島嶼上流浪,連波浪和悸動都是同頻的。
寂靜的夜空里偶有鳥鳴,撲騰著翅膀,從一棵茂密的大榕樹樹冠中飛向另一棵,扇動出一陣細(xì)碎的風(fēng)。
初秋的夜晚有點冷。
不知道什么時候下過雨,青石板臺階雖然已經(jīng)g了,但總有一種cha0意,從單薄的面料往上,侵襲得人逐漸發(fā)冷。
阮嘉梨小幅度搓了搓手臂。
手還沒放下,保持著搭在手肘上的姿勢,另一件外套就兜頭罩來。
黑球服,說厚不厚,但帶著一點所有人的t溫,穿過兩個人之間隔的一點距離,還沒有完全散掉。
溫度和那gu冷冽的氣息一起落到她身上。
阮嘉梨頓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