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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刀（十一）王的命運，沒有盡頭，直到死（第3頁）

冬天，淡水源凍結(jié)，雅弗所人會將之前季節(jié)收集的水存儲在地下，因為地下溫度高于地面，可以保證水不結(jié)冰。所以定居地被淹沒，實際上意味著雅弗所人的供水也被切斷了。

陸地與海水融為一體，兩者之間原本那種水氣交接的簾幕消失了。接下來所要做的，就是等待。

尖叫與混亂持續(xù)大約半個小時，然后一切歸于平靜，只有海水偶爾翻掀起人與動物的尸體和房屋的殘骸的聲音。

看著幾乎變成了一座湖的沼澤地，艾契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首領大人？”身旁的士兵問道。

“吹響號角吧?！彼f。

斯卡人的號角，只用于表示勝利，聲音流暢醇厚。

而作為一種傳統(tǒng)，勝利之后，剩余的將士們會齊聲唱起軍歌來：

死神之馬似難馴的旋風

將麇集在后的兇手仇人

碾成齏粉

斯卡，斯卡，光榮的后嗣

我等心靈的共鳴，與期冀

軍帳之中，奈娜聽著士兵們的歌聲，沉默著坐回椅子上，揉著自己因寒冷而有些發(fā)僵的膝蓋。薇嵐點燃了火爐，往里頭塞著木材，橘黃色的暖光重新照亮了一切，包括奈娜面前的那張地圖。

不一會，艾契走了進來，微笑著朝她鞠躬行禮，“恭喜女王陛下?！?/p>

奈娜朝他擺了擺手，“辛苦您指揮部隊。接下來一天，軍營中肉食加倍，讓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但是禁酒令仍要保留。然后，請您明天早晨到我的軍帳中來，再找一個擅長繪圖的士兵一起，我們一起商討一下新邊境區(qū)的設計。”

艾契沉默了一會，他其實有些疑惑：王的命運是承受一生的孤寂和惴惴不安，沒有盡頭，直到死去，他們不就是為了這樣短暫的時刻而活的嗎――為了那幾聲號角，為了那幾句歌頌榮光偉業(yè)的歌謠。

但她和之前的那位國王利維一樣，即使勝利了，也毫無喜悅之情。

他思考了片刻，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確定不趁勝追擊嗎？”

奈娜打斷了他的話：“冬季環(huán)境嚴酷，雅弗所人的水源受到影響，房屋也被淹沒，人心肯定會動搖，條件合適的話，他們會答應談和的。而且，我認為已經(jīng)死了足夠多的人了?！?/p>

艾契沒有說話，他定定地看著顯然已經(jīng)十分疲憊的奈娜，神色晦暗不明。"，"chapter_title":"水中刀（十一）王的命運，沒有盡頭，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