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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刀（九）他這算是求婚嗎 qin gye ge.c（第1頁）

奈娜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也不記得夢里的那些碎片場景，一切都變成詭異的閃光，直到她汗涔涔地驚醒。

那些現(xiàn)實(shí)世界的責(zé)任立刻沖擊進(jìn)她的腦海，她揉了揉眼睛，眼前雖然一片漆黑，卻下意識地想現(xiàn)在一定是白天了，而她有太多事情要做。她慌張地要坐起來，卻被輕輕按住了肩。

“沒事，奈娜，我在?！钡统梁寐牭哪新曉谒^頂響起，是?？怂埂?/p>

奈娜怔了好一會，然后才慢慢呼出了口氣，整個人也放松下來，忍不住往他懷里縮了縮。她全身還是赤裸著的，他卻已經(jīng)換上了衣服，大概是很快就要走了。她深深呼吸著他衣服上的熏香，感受著這熟悉的味道所帶來的安全感，迷迷糊糊地問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離日出還有一個多小時，再睡一會吧?！?/p>

他自己其實(shí)也只小憩了一會，然后便一直盯著奈娜的睡顏，想著事情。她睡得很不安穩(wěn)，和原先同他一起生活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一會皺眉，一會嘴里發(fā)出近似哀鳴的聲音，他想愛撫她、安慰她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往枕頭的另一邊縮，像在抵御著什么。

懷中少女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了下去，希克斯以為她又要睡著了，沒想到她突然又亂扭了一下，然后，睫毛上下扇動，輕輕地刮著他的喉結(jié)而過，像一對蝴蝶的翅膀。

他被弄得癢，無奈地勾起她的下巴，盯著她亮晶晶的棕色瞳孔，“睡不著了？”

“嗯，”她說，聲音聽起來還有點(diǎn)那種剛醒來后的鼻音，“帳篷里有點(diǎn)悶?！?/p>

“要出去走一走嗎？”

“好?！?/p>

――――――記住網(wǎng)站不丟失：haoju1

兩人換上黑色的夜行斗篷，避開守夜的衛(wèi)兵，在清冷的夜風(fēng)中，共同騎馬前往附近的一座山丘。在雅弗所地的那兩年，一些偶爾失眠的夜晚中，?？怂挂矔襁@樣半夜帶她出門散心。

他們在一棵大橡樹下坐下，看著遠(yuǎn)處黑壓壓的軍隊營地和漫天星空所灑下的沉滯光輝。奈娜感到一陣難得的放松，忍不住側(cè)靠在?？怂箲牙镙p聲吟誦起一首詩來：

深夜里，人雖看不見星月

但也不是白白閃耀；切莫以為

沒有人，便沒有觀賞天空和贊頌神靈者

我們豈不常聽見回聲在懸崖

或茂林的山坡上，響徹夜空，

天人的聲音，獨(dú)唱，或互相應(yīng)和，

歌頌偉大的造物主嗎？

希克斯靜靜地聽著。他在法師部接受了斯卡人的教育，而詩歌又是斯卡文化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所以他當(dāng)然知道這段的出處和全文。她的聲音將他帶回了在王都的歲月，年輕時的往事在他腦中一遍遍回旋重現(xiàn)，他想到了二十歲出頭時自己的意氣風(fēng)發(fā)，在政治中和人斗爭廝殺的快意，在一次次做下殘忍決定時那種毫不留情的態(tài)度。然后他又想到了很多人，對手和朋友，死去的和仍然活著的，他們所誕生在、養(yǎng)育于、存在著并最終都要離去的這個世界。

這些繁雜的思緒，最后又全部都落到身旁的人身上。

“奈娜，你想回到我身邊嗎？”他突然問。

奈娜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