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來看后,城墻顯得更加巍然可怖,結(jié)實的砌磚呈現(xiàn)出不詳?shù)陌导t色,城門口的士兵們手持著火把,他們穿著黑色軍服的身影被火光攏得朦朧,嵌在深藍色的天空邊緣,看起來像飄行的幽靈。在城垛上有更多的士兵,每隔幾米還插有一面巨大的旗幟,飄揚的黑色旗幟上繡著代表斯卡王室的黃色郁金香花。
此時宵禁已經(jīng)開始,擺攤的商販與出入王都的路人早已全部散盡,除了偶爾的微風拂過樹間所發(fā)出的沙沙聲與某些遠方的動物的叫聲,這座王國內(nèi)最大的城市此刻就像一座巨大的墳場,在等待著黑暗的徹底降臨,一切寂靜得有些可怕。
“您的計劃究竟是什么?”奈娜和伯塔躲在大道一旁的樹林中,終于忍不住低聲問。
有樹木的地方,自然也會有大量不知名的飛蛾和昆蟲,奈娜其實覺得這環(huán)境有些讓人難以忍受,但伯塔卻完全不為所動。
此刻,他正摸著腰間佩劍上的寶石裝飾,朝她比了個“噓”的動作,眼神沒有離開城門口分毫。奈娜從未見過他這樣,像只敏銳而專注的鷹隼,讓人很難與他平時不耐而暴躁的模樣聯(lián)系起來。她無聲地嘆了口氣,只能期待他的確有靠譜的想法。
日落之后,天黑得便很快,不一會,就有兩名士兵沿著大道兩側(cè)走來,逐一點燃兩旁的火盆。
就在其中一名士兵走到他們藏身之處附近時,伯塔突然跳了出來。他穿著十分貴氣,出現(xiàn)得又太過突然,以至于那士兵的第一反應是愣住,然后才眉頭一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現(xiàn)在是宵禁……”
匕首劈開了空氣,轉(zhuǎn)眼間便飛入那士兵的臉上,鮮血噴射而出,包裹住他的整個頭顱。那人瞬間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沒有了動靜?;鸢训粼诘厣?,一下被伯塔踩滅。
有某種類似人身上的軟骨碎片的東西飛濺到了臉上,奈娜只有死死地捂住嘴,才讓自己不發(fā)出聲音來。有一瞬間,她幾乎天真地以為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但顯然并非如此。
“鮑爾,怎么了?!誰在那里!”另一側(cè)的士兵像是聽見了聲音,立刻拔出身上的單手劍跑來。
伯塔面無表情地在尸體旁蹲下,一動不動,以黑暗和樹影作為自己的掩護。待到那人離得很近了,他才突然拔出本還插在之前那名士兵臉上的匕首,像只獵豹般撲了上去,一只手捂住那另一名士兵的嘴,另一只手快速地將匕首送進了他的脖間――插入,抽出,動作利落干凈,就像……在殺死一只雉雞一樣。
太久太久沒有聞到人血的味道了……伯塔抹了抹臉上的血痕,深吸了口氣,感到自己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在緩緩張開來,體內(nèi)的血液也開始沸騰。他的下體微微硬了起來,但那并不是因為情欲,僅僅是身體極度興奮時會有的反應,對他來說,殺人的快感遠遠超過性交的感覺。
熱身結(jié)束了??锤嗪脮偷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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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走向奈娜,眼中閃爍著病態(tài)的興奮,奈娜突然想到兩人初見時,他挑斷了她的珍珠項鏈,然后抓住她的手啃噬她的傷口。這段時間兩人的相處非常日常,最多也就是進行一些無傷大雅的拌嘴,使她幾乎要忘記了他的瘋狂本性。
“別動。”他抽出配劍,只對她這樣簡單地說,然后就一把將她抗上自己的肩膀,有力的手臂壓住她的腿。緊接著,他以這樣一個稱得上離譜的姿勢,直接朝著城門口走去。
奈娜的世界顛倒起來,血液往她的頭上涌去,混雜著憤怒和不可理喻的情緒――無數(shù)種可以悄無聲息地混入城中的辦法,這家伙居然選擇了硬闖?她根本就不該相信這個人做事會有任何策略可言!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只能用癲狂來形容。
劍術這東西看起來復雜,其實說到底只有兩大要點――攻與防,一般人能夠做到靈活轉(zhuǎn)換兩種狀態(tài),便可以稱得上是個中高手。但伯塔的打法,是真正瘋子的打法,對他來說,劍術只分高位、中位與低位的起勢進攻。
閃著寒光的金屬刀刃刺破人的血肉與筋骨,緋紅色的液體不斷噴濺到奈娜臉色,然后化作血滴,沿著她面容的輪廓滴下來。在某個瞬間,騎兵終于出現(xiàn)了,而這就是伯塔在等待的。他利落地將馬上的士兵斬殺,再將奈娜丟了上去,還不等她完全扶穩(wěn),他便也一下翻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