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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競技場（六）是容器，是最高貴的奴隸，（第2頁）

“我們是雅弗所人的后代。”她說。

利維像是沒反應(yīng)過來，好一會后才震驚地回頭看她，“你說什么？”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最早的斯卡人和蘇塞人同屬一個部落族群，后來，其中一支叛逃到這片陸地上，被這里的原住民――也就是雅弗所人――所接納，而法術(shù)的奧秘，最早也是雅弗所人教授給斯卡人的。后來，雅弗所酋邦的女王愛上了一個斯卡男人，他們結(jié)合，這就是我們國家的起源，沒有什么神明相助、降下啟示，只是在一群卑劣的叛徒和盜匪中，有人依靠婚姻將兩個不同的族群聯(lián)合在了一起，僅此而已。幾代之后，他們編出那些神秘的始祖?zhèn)髡f，合理化世襲王政的概念，將不服從斯卡人統(tǒng)治的純血雅弗所人擠出文明之外。哥哥，我們兩個，都是雜種。”

說到最后，奈娜甚至忍不住笑出聲。她知道他一直以來是多么在意自己的血統(tǒng)和貴族身份，但這些東西，實(shí)際上卻是多么荒謬和沒有意義。

利維幾乎說不出話來，臉色蒼白得宛如一個死人。他嘴唇顫抖著動了好幾下，才勉強(qiáng)問出一句話：“你怎么會知道這些的？”

“是希克斯大人告訴我的，”

“他的話可以隨便相信？”

“他會瞞我事情，但從來不會騙我，”奈娜平靜地說，“總之，現(xiàn)在蘇塞皇帝想再次通過聯(lián)姻的方式，將兩個族群的人結(jié)合在一起，讓斯卡王國和平地并入他的帝國，我不答應(yīng)的話，戰(zhàn)爭就會繼續(xù)。但我猜他還有額外的野心，很有可能是看中了雅弗所地的一種珍稀資源，但那里路途遙遠(yuǎn)，繞道海上攻擊的話，成本太高昂，我們也不可能坐視他們直接對那里下手，所以，他想先把我們綁入一個共同利益體內(nèi)?！?/p>

“……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奈娜幾乎是苦笑著說：“嫁給他，就是要在新的國家架構(gòu)下重新對貴族們的利益進(jìn)行分配，他們怎么可能輕易接受失去特權(quán)；不嫁給他，戰(zhàn)爭就會繼續(xù)，不但很可能打不贏，代價也會非常大?！?/p>

一陣緘默，她突然低頭捂住臉，低聲啜泣起來，“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辦了。我不想管這一切了，我們究竟在干什么？究竟為什么要有國家、部落、貴族、平民？我們究竟是誰？也許……也許你是對的，我該死在那一年的四月的……”

她哭得越來越激動，肩膀猛烈顫抖著，讓利維幾乎想要上前抱住她。但是他知道，如果他這么做的話，她只會推開他。

所以他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任由頹然的情緒籠罩住自己。在他的腦海深處，那從未停歇的尖叫聲變得更大了。

現(xiàn)在，他連貴族都不是了，他和她都只是……歷史中隨機(jī)的存在。

艾契或許算不上聰明，但他有些話說得很對。

他們是容器，是最高貴的奴隸，他們甚至算不上是人。

――――――

哭歸哭，情緒平靜下來后，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奈娜一個人在自己的帳篷里坐到下午，最終下定了決心，親手寫了一封信給弗倫。在信中，她提出雙方將?；饏f(xié)議延長至六十天，并互相交換戰(zhàn)俘，以此表達(dá)誠意；她還邀請弗倫攜帶蘇塞帝國的使者們一同前往斯卡王都，屆時，她會對他的求婚給出正式的答復(fù)。

她選擇了拖延的辦法，一方面是想回去探一探斯卡貴族以及雅弗所人的口風(fēng)，另一方面，也是想先見到伯塔，和他一同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弗倫同意了她的提議。他們在道丁平地的中央?yún)R合，簽署了正式的臨時停火和交換戰(zhàn)俘協(xié)議。

分別前，弗倫微笑著和她說：“你的情人已經(jīng)被我們送往王都了，你回去就能見到他?！?/p>

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卻足以讓奈娜的身體如墜冰窟。她腦中一瞬間閃過諸多可能性，從王都有貴族串通敵國，到……

“除了他，我還會在那里找到什么？”她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問。

“用你們斯卡人的話來說，大概就是：你的命運(yùn)?！?，"chapter_title":"葬禮競技場（六）是容器，是最高貴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