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在這一天即將結(jié)束之際,奈娜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你和利維,真不愧是兄妹。”分別前,伊奧忍不住再次感嘆。
奈娜沒有回答,她不信任他。要完成她想做的事,她必然需要幫助,但絕對不是伊奧這樣的人,他太聰明,知道的也遠比告訴她的多。
而至于應該找誰合作,她的心中早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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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一切的關鍵,好在談判仍然在緊張地進行著,奈娜先讓卡呂為??怂股尤タ谛?,說自己有些身體不適,想提前回雅弗所地休息。他們原本是計劃在帕斯城過夜的,這就給了她更多的時間,當然,不排除??怂褂兄型净貋淼娘L險,所以她必須要快。
兩人相處了這么長的時光,如果說她的內(nèi)心沒有生出半分情感的話,當然是假的,她也一直努力在這里尋找活下去的依托,但是今天她意識到自己終究無法放下過去,她無法心甘情愿地屬于這里、屬于他。
她快速寫了一封信留在兩人的臥室里。在信的最后,她說她希望他能原諒她,但不奢求他能理解。
然后,她便去做最重要的一件事――尋找斯卡王都的防御設計圖。
正如伯塔曾經(jīng)所說,拿到希克斯的東西很簡單,但是要看懂是另外一回事,奈娜當時并不理解他的意思,后來才知道,這是因為??怂故褂玫母静皇侨魏维F(xiàn)存的文字,而是一種同時結(jié)合了書面斯卡語和土著雅弗所語的速寫,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語言體系,前者表音,后者象形。
但奈娜能看懂,因為這是他本人在過去兩年的時間內(nèi)親自一點點教給她的。她擁有他的信任,而今天,她毫不猶豫地選擇背叛這份信任。
正如伊奧所說,她和利維,真不愧是兄妹。
她壓下心里的這些起伏,前往書房,快速地翻找著自己所需要的文冊和圖紙。偷東西的人總是心虛,她也只敢拿著一柄小小的蠟燭照明。
但就在她差不多集齊所需的東西后,墻邊的壁爐內(nèi)突然躥起了熊熊火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把東西放下。”背后傳來一個冰冷的男聲。
奈娜渾身一冷,隨后又微微松了口氣――她聽出,那個聲音來自路德。她慢慢站起身來,將蠟燭放在書架上,假裝若無其事地轉(zhuǎn)身看向他。路德看上去已經(jīng)完全從昨天的傷勢中恢復了,這么快的速度,大概是依賴于他的修復法術。
見到是她,路德的表情緩和了下來,但馬上又擰起了眉頭,問:“姐姐?你不是去帕斯城了嗎,為什么在這里?”
奈娜盡量坦蕩地迎上他的目光,“希克斯大人忘記了一些重要的文件,我來找一下?!?/p>
路德眼神微微一動,走上前抓住她的手,“不,你不是?!?/p>
他天生就是個敏銳又觀察細致的人,而她不算是最高明的說謊者。
“姐姐,你要去哪里?”
緊要關頭被他拖住逼問,奈娜突然生出一股煩躁,視線也變得銳利起來,她語氣冷淡道:“我不是你的姐姐,這點你心里很清楚,不要再這么叫我?!?/p>
路德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他被她的話傷到了。
“放開我?!彼龂@了口氣,不想和他多作糾纏。
路德沉默了一會,突然對她挑釁地笑了笑,“我不放又怎么樣?”
他從來沒在她面前這樣表現(xiàn)過,看起來就像個尋釁滋事的地痞少年,她被他這個樣子激起了一些怒火,也不服輸?shù)負P起一個笑容,回答道:“那我就殺了你怎么樣?”
“好,你可以試試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