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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暗海（一）如要設(shè)法掙脫，必是其中一人手（第2頁）

奈娜終于被逗笑了，“閣下，千萬別把表演天賦浪費在宮廷生活里，去王都最負盛名的劇團做個演員，就能又過得又富足又自由自在。”

伊奧也微笑起來，心中卻想到了小時候，她其實反而是他們?nèi)€中最活潑、最喜歡表演的，可惜，那個娜娜只存在于他的記憶中。

“別聊我了，你怎么樣？什么時候走？”趁他沉默的間隙，奈娜轉(zhuǎn)移開了話題。

“如你所愿，下個月，我就會登上去往蘇塞帝國的船，看看能不能最終揀回我自己這條命?！?/p>

奈娜看向窗外已經(jīng)開始泛著金黃色的山毛櫸樹，輕聲說：“伊奧，你其實是將利維視作朋友看待的，對嗎？這次，我想請你……帶上他一起走?！?/p>

伊奧確實感到驚訝，“你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戰(zhàn)爭正式結(jié)束后，利維出乎意料地主動放棄了豁免，但奈娜仍然堅持要釋放他。

現(xiàn)在回想起初到王都時心中對他的滔天恨意，她只覺得陌生。她要考慮的東西太多，這種個人恩怨對她來說早已沒有太大意義，何況，她對重復的死亡和仇恨已經(jīng)幾乎產(chǎn)生了厭煩的情緒。

當然，也許在她內(nèi)心深處，還抱有一絲自己不愿承認的憐憫。

“我會剝奪他的王室身份，然后將他永遠驅(qū)逐出斯卡王國，作為一切的休止。我不認為他能構(gòu)成任何政治威脅了，只需要看一眼他現(xiàn)在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家伙，明明做了那么多狠心血腥的事，卻表現(xiàn)得像個突然被告知童話里說的都是騙人的小孩，有時我真是……搞不懂他?！?/p>

伊奧沉默了一會，幾乎是惆悵地說：“曾經(jīng)，我以為我理解他的一切動機，現(xiàn)在我也覺得，我其實根本就不了解他。”

“我們難道就能理解自己的全部所作所為嗎？”

話音剛落，墻上的鐘表就發(fā)出了清晰而短暫的報時聲，奈娜立刻站了起來，走到全身鏡前，搖鈴示意女仆進來為她戴上王冠。

伊奧自覺避退，但奈娜那心事重重的側(cè)臉卻縈繞在他的腦海里，無法消弭。

他沒有心情社交，于是想在婚禮正式開始前在王宮內(nèi)獨自散散步，不曾想又一次回到了花神庭院。他獨自行走在淡黃色的大麗花之間，踩著腳下已然在泥土中腐爛的紫鳶尾和白玫瑰。

所有的過去，純真年代的回憶，留下的只有這些，而他，也即將再不會回到這里。

娜娜，你此生真的會快樂嗎？

他想起伯塔離開前所發(fā)生的那一系列事件，在外人聽起來，好像全部合情合理，但熟悉當事者的人都能感覺出內(nèi)情非比尋常?？墒钦娴奶骄科饋?，又找不出什么邏輯上的關(guān)鍵漏洞。

伊奧覺得，自己有必要在離開前好好調(diào)查一下。

天色徹底暗下來了，他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心想差不多了，是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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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說，我們腳下堅實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