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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暗海（六）最后的貴族（第3頁）

被遺棄在這鐵石心腸的世界上，注定走向分離。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本該永遠相依為命。

他沒有說出這些話，只是轉(zhuǎn)而問她：“奈娜，如果你可以放下所有顧慮的話，你會想要做什么、選擇什么樣的生活？”

她驚訝于他問出的問題，手捏著被子的邊緣，眉頭也緊緊皺起，過了好一會，才頹然地說：“討論這個，沒有什么意義了。我是自愿選擇走上這條道路的，那么就需要對這個國家負責(zé)，而且我……”

“我說了——如果你可以放下所有顧慮的話。”他打斷了她的話。

奈娜沉默了很久，然后鄭重地開口。

“我會想要重新選擇一次，這一次，只為自己而活，不去在意仇恨、國家或者任何其它的東西，像我曾經(jīng)許諾過一個代替我死去的人那樣。我想要去很多地方、嘗試很多事情；我想要找到一片不可能存在的沙漠；我想要跨越那如酒色般晦暗的大海，去親眼見到古代棕櫚城的散逸珍飾；我想要……記錄下斯卡人的詩歌、民俗和真正的歷史，即便舊的時代即將死去，然后蛻變成別的什么，但我相信有些東西，在這里和這里——”

她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與心口，“——會永遠活下去，不受國界和海洋的限制，比任何君主和王朝都要偉大長久?！?/p>

利維盯著她良久，然后問：“你可以保證，如果給你機會的話，你真的有勇氣這樣做，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回頭和放棄？”

她堅定地點頭。

他微笑起來，因為她眼里閃爍的那份光芒讓他心里感到一陣驕傲。他和她，仍是真正的貴族。最后的貴族。

“好?！彼@樣說，站起身來。

奈娜有些迷茫地看著他，“好什么？”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說：“我要處理一些事，不會需要太久，然后我就會回來找你。這幾天，你先一切照常就好。”

他篤定的語氣讓奈娜感到莫名的慌張，于是一下拉住他的袖子，堅持問：“你要做什么？”

“為你清除所有的顧慮?！?/p>

奈娜張了張嘴，手不自覺地垂了下來。

他看著她臉上露出的震驚和擔(dān)憂，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

“別擔(dān)心，交給哥哥。”他對她微微一笑，那表情和語氣，就像曾經(jīng)在阿斯特勒行宮的每一晚對她道晚安時。

等到奈娜覺得自己能說出話時，他已經(jīng)走了，而她獨自一人坐在床上，輕聲喚出那個詞。

“哥哥……”"，"chapter_title":"酒暗海（六）最后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