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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之都（五）哥哥，你不但是一個騙子，還（第2頁）

“告訴我，是誰，建立了燦爛輝煌的文明？創(chuàng)造出這樣豐饒的詩歌、文學(xué)、繪畫、哲學(xué)？知曉道德和理性的高尚？”

“是我們！是我們！”人們嘶吼著應(yīng)和他的話語，整個廣場都沸騰了起來。

“沒錯，所以，告訴我，我們難道不寬宏憐恤嗎？我們難道不是更優(yōu)越和高貴的存在嗎？我們難道不是具有神性的民族嗎？我們?yōu)槭裁匆淌苓@樣的侮辱――對這樣一個不知感恩、尚未開化的族類？告訴我！”

“不要！不要！不要忍受！”

“看！”利維突然指向廣場上的一尊古老雕像，動作冷酷凌厲，“如先賢所說：凡是僅能感知別人的倫理而自己缺乏倫理的人，天然是奴隸。不要忘記，只有倫理，使人自由。所以，自由的子民啊，我說：奴隸，才是他們唯一配當(dāng)?shù)模　?/p>

“奴隸！奴隸！他們是奴隸！戰(zhàn)爭！戰(zhàn)爭！要戰(zhàn)爭！”

民眾們大聲應(yīng)和著，喊聲如浪潮從廣場的一頭抵達另一頭，然后往復(fù)，仇恨如同瘟疫，瘋狂地在人群中散播，他們的臉消失了，成為了一張又一張雷同的面孔，是利維，用話語將他們從各自的孤獨和自私中短暫地解放出來，在這一瞬間達成了完美的集體一致。

多么精彩的表演，他將啟蒙的經(jīng)典，變成了愚民的工具；將狂歡的慶典，變成了宣戰(zhàn)的舞臺。奈娜幾乎想要為他鼓掌――很好，非常好，她怎么從未意識到，她親愛的王兄竟然有這樣蠱惑人心、顛倒黑白的本事。

他說，奴隸是他們唯一配當(dāng)?shù)?，就像她，只配?dāng)他口中的“雜種”。

哥哥，你不但是一個騙子，還是一個魔鬼。

她突然間不再感到猶疑或難過，某些心里殘留的東西徹底寂滅。她不再去看高臺上的男人，轉(zhuǎn)而拉住莉莉安的手，對她平靜地說：“我們走，快到時間了，而且，這里對您來說不安全。”

莉莉安今天頭上纏著絲巾，將自己一頭濃密的黑發(fā)隱藏了起來，但是她身材高挑、氣質(zhì)出眾，只要旁人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出她是雅弗所人。

兩人逆著人群的方向快步走著，四周皆沉醉在被煽動起的情緒中，沒有人在意她們。過了一會，她們聽到身后幾個不同的方向傳來隱約的幾聲巨響，緊隨而來的，是人們的尖叫。

奈娜和莉莉安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立刻加快了腳下的速度――開始了！

越遠離新城中心，路上就越不再那么水泄不通，很多人顯然還沒有意識到剛才中心發(fā)生了什么，仍舊是一副歡快模樣。但就在兩人抵達新城邊緣時，一股奇特的阻力突然出現(xiàn)，像是風(fēng)，卻遠比風(fēng)要靈活和強勢，她們瞬間便被卷起，然后又被拋到地上，四周升起紫色的霧，在鬧市中隔絕出一小方天地。

伊奧自霧中緩緩走出，他的頭發(fā)比上次見面時要更長一些，但更不同的是他今天的著裝，華麗的孔雀羽毛裝飾著衣擺，紫色的法師禮服熠熠生輝，似乎是因為上頭繡著的細細密密的銀色絲線。

“好了，奈娜殿下，玩樂時間結(jié)束了?！彼持肿叩剿媲?，冷冷地說。"，"chapter_title":"痛苦之都（五）哥哥，你不但是一個騙子，還